今日我杀他九十八人,他日我便敢杀他九百八、九千八!
唯有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杀得他们胆寒,杀得他们不敢再越雷池半步,方能换来真正的安宁!”
李钰紧盯着郑伯庸,一点情面不给他留。
“郑藩台口口声声怕倭寇报复,却对惨死的百姓无动于衷!
下官倒要问问,您这究竟是老成持重,还是……畏敌如虎,意图妥协?!”
众多百姓听到李钰的话,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李伯爷说得对!不能妥协!”
“我们不怕死!跟倭寇拼了!”
“倭寇杀了我全家,血债只能血偿!”
“谁妥协谁就是孬种!就是倭寇的内应!”
群情彻底沸腾,怒吼声震耳欲聋,无数道愤怒的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郑伯庸。
郑伯庸被李钰的大帽子扣得头晕眼花,再被这汹涌的民意冲击,只觉得眼前发黑,站立不稳。
他身边的心腹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在他耳边急速低语:“藩台,大势已去,不可再强行阻拦!
城墙悬挂之事,归都指挥司管辖,吴指挥使定然不会同意他如此胡来,且让他先得意片刻……”
郑伯庸闻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脸色稍微缓和,但胸中恶气难平。
他狠狠瞪了李钰一眼,猛地一甩袖袍,冷声道:“李钰,莫要以为杀了一些倭寇就有天大功劳。
此事后果,你一力承担!
若是引来倭寇大举报复,生灵涂炭,本官定要上奏朝廷,参你一个鲁莽激进、祸乱地方之罪!”
说完,他不再停留,在属官的簇拥下,转身退回衙内,这几天的好心情,全被李钰破坏了。
此子不死,福建不安啊。
他想不通首辅为什么要将李钰弄到福建来。
让他们杀李钰,但李钰不是那么好杀的啊。
一次山匪,一次倭寇,居然都没有能要了李钰的命。
这小子真的命太硬了!
李钰看着郑伯庸消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郑伯庸反应如此激烈,看来其中果然有些猫腻。
李钰在证实他的猜测,现在看来已经有点眉目了。
他转身,面向沸腾的民众,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倭刀!
“游街!示众!”
“悬首!城墙!”
众民呼应,声震云霄。
随后李钰让人拉着板车在城内游行,引得越来越多的百姓观看。
所有人都看向骑马在最前面的李钰,第一次认识了这个年轻的伯爷。
不多时,众人到了城墙处,李钰命令众人悬挂尸首。
一众百姓纷纷帮忙,跑回家里拿了粗绳过来,城墙处的守兵大吃一惊,想要阻拦。
李钰直接亮出他的伯爵印,“靖安伯在此,谁敢阻拦,你们想以下犯上吗?”
顿时守城兵卒面面相觑,踌躇不前。
有机灵的赶紧跑去找都指挥使,这事他们不敢管,只能去找指挥使。
李钰也不在意,觉得伯爵身份真是好用。
同时也想到了皇帝为什么要给他封伯爵了,固然是因为他立了大功。
但也是给他上了一道护身符,只要福建这地,还敬畏皇权,那么他伯爵的身份就无人敢动。
当然李钰也早做好了撕破了脸的准备。
一旦撕破脸,这些人自然不会再管他的身份。
如果没有必要,李钰也不想太早撕破脸,他一向喜欢以理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