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代的林晓一样。
那个被原生家庭吸血的林晓,那个在社会底层挣扎的林晓,那个过得那么痛苦,痛苦到隔几天就需要用刀片在胳膊上划出新的伤痕,看着鲜血渗出才能稍微缓解内心压力的林晓……她那么痛苦,不也一次都没有真正敢去死吗?
对死亡的恐惧,是刻在生物骨子里的本能。我苏小小(林晓),就是个连死都不敢死的懦夫,没用的废物。
这个认知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散了我刚才那点可笑的、自以为是的“解脱”念头。
我连结束生命的勇气都没有,还能有什么勇气去面对这糟烂的人生?
真是……讽刺至极。
又一阵冷风吹来,我打了个寒噤,抱紧了双臂。
算了。
回家吧。
至少,西泠小院里,还有一盏灯,一碗热汤,一个会絮絮叨叨担心我的贾姨。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灰蒙蒙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湖面,转身,沿着来时的路,慢慢地往回走。
脚步有些虚浮,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沉甸甸的。
但我知道,我不会跳下去了。
不是因为想通了,不是因为看到了希望。
仅仅是因为——我不敢。
这份认知让我感到无比羞耻,却又无比真实。
活着,有时候,需要的不是勇气,仅仅是……对死亡的恐惧罢了。
我踩着冰冷的石板路,一步一步,朝着那个或许同样清冷,但至少能遮风避雨的小院走去。
风还在身后呼啸,像是无情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