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眼神一凝,侧身避过锋芒,并未拔刀,只是用刀鞘格挡。他身后的亲卫立刻收缩阵型,将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谢清武艺虽高,但玄墨亦是阮郁麾下顶尖的好手,加之亲卫配合默契,她以一敌多,又心存顾忌(并非真想杀人),一时间竟被死死缠住,无法突破防线。刀鞘与短刃碰撞之声在夜空中急促响起,火星四溅。
“阮郁!你这个缩头乌龟!有本事出来见我!”谢清久攻不下,心中焦躁,一边打一边厉声怒骂,“用这些下作手段算什么男人!有胆量就跟老娘真刀真枪打一场!”
清晖院·隔岸观火
清晖院的书房内,阮郁临窗而立。远处的打斗声和谢清的怒骂声隐隐传来,他听得并不真切,却也猜得到大概。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窗外的一切喧嚣与他无关。手中摩挲着那张苏小小回赠的、画着石隙生草的桑皮纸,指尖感受着粗糙的纹理。
一边是粗鄙不堪、如同市井泼妇般叫骂试图闯府的未婚妻;一边是身处逆境却仍能生出坚韧草芽、并以“平芜尽处是春山”鼓励他的红颜知己。
云泥之别。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心中因谢清那几封信而残留的恶心感强行压下。
“公子,是否需要……”玄墨不知何时已摆脱纠缠,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外廊下,隔着门低声请示。外面的打斗声似乎暂时停歇了,想来是谢清久攻不下,体力消耗,或是被暂时制住。
“不必。”阮郁的声音淡漠如冰,“让她闹。只要不出府,随她。若她力竭,送她回疏影阁便是。”
他不会再与她做任何无谓的纠缠。她的任何举动,在他眼中,都只是徒劳的挣扎和自取其辱。他手中已然握有足以彻底摆脱她的王牌(那些信),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合适的时机,将这张牌打出。
至于她此刻的愤怒、不甘、屈辱……与他何干?
他甚至懒得去见她一面。
“是。”玄墨领命,无声退下。
阮郁的目光再次落回手中的桑皮纸上,那株石隙草仿佛在眼前微微摇曳。
谢清这般闹腾,不过是加速她自己的末路罢了。
他的“春山”,绝不会与这等人物有任何瓜葛。
夜色更深,阮府的喧嚣渐渐平息,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最终重归死寂。只是那平静的水面下,压抑的暗流,愈发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