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哪个我,似乎都逃不过一个“短”字,一个“殁”字。
我们挣扎,我们不甘,我们以为能舞出不一样的轨迹,可最终,是不是都像这只秋蝶一样,所有的努力,在命运的季节轮转面前,都显得如此徒劳和可笑?
它是不是也曾向往过更广阔的天空?是不是也曾奋力振动翅膀,想要飞越寒冬?可它不知道,有些界限,是生来就注定无法跨越的。
一滴温热的液体,毫无预兆地从眼眶滑落,沿着脸颊,直直地滴落在手背上,溅开一小朵湿痕。
我没有抽泣,没有哽咽,只是安静地流着泪。
为这只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蝴蝶。
也为那个无论在现代还是古代,都找不到自己位置的,孤独的灵魂。
阳光依旧暖暖地照着,院子里安详静谧。贾姨在灶间里忙碌,传来隐约的、让人心安的水声和炊具碰撞声。
整个世界仿佛都很温柔。
只有我和膝上这只蝴蝶,被隔绝在这片温柔的阳光之外,共享着一种无声的、关于存在与消亡的彻骨寒凉。
它微微动了动翅膀,似乎想要再次起飞,却最终只是更紧地贴住了那朵海棠绣花。
我伸出手指,极轻地,在离它翅膀还有一寸远的地方,虚虚地拂过。
没有触碰。
我不忍心惊扰它这最后的安宁。
也或许,是我在它身上,看到了自己不愿被惊扰的,同样的悲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