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直接发出邀约。还是在这样一种情形下。
我看着他站在下方,姿态闲适,仿佛笃定我不会拒绝,或者说,不在意我是否拒绝。这种掌控感,让我方才因登高而生的那点畅快,瞬间冷却了几分。
正斟酌着如何婉拒,他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哦,对了,听闻城西新开了一家书肆,主人颇有些门路,搜罗了不少前朝孤本、地方志异。阮某想着,娘子或会感兴趣。”
前朝孤本,地方志异……这确实精准地戳中了我的喜好。
他站在底下,好整以暇地等着。我坐在屋顶,风吹得衣袂翻飞。
这情景,着实有些荒谬。
沉默了片刻,我看着他眼中那抹势在必得的微光,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躲是躲不掉的,拒了一次,他总有下一次的理由。
也罢。
我扶着屋脊,慢慢站起身。高处的风更疾了些,吹得我有些晃,不得不微微稳住身形。
阮郁在
“既然阮公子盛情,”我迎着他的目光,声音清晰地穿过微风,“那明日,便叨扰了。”
说完,不再看他,小心地挪到檐边,扶着竹梯,一步步稳稳地下了地。
脚踩在坚实的青石板上,才觉得真正落了定。
阮郁依旧站在原处,看着我,唇边的笑意深了些许:“那明日巳时,阮某派车来接娘子。”
“有劳。”我微微颔首,语气疏离。
他没有再多言,拱手一礼,便转身离去。
我站在院中,看着那架孤零零的竹梯,又抬头望了望那片方才还觉得开阔自由的天空。
屋顶风大,站得高,看得远,却也……更容易被看见。
明日之约,是鸿门宴,还是寻常游湖?
我拍了拍衣裙上沾染的些许灰尘,转身走进屋内。
且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