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书的末尾画着幅简易的地图,标注着炼蛊鼎的位置就在离火鼎西侧的溶洞里,旁边用朱砂写着行小字:“母在鼎在,母亡鼎碎”。
“她在给我们留线索。”石头的重剑在骸骨的青铜罐上敲出轻响,罐里的蛊虫突然躁动起来,顺着丝线往通道深处爬去,“这些蛊虫能找到炼蛊鼎!”
通道尽头的蓝光越来越亮,离火鼎的轮廓在煞气中若隐若现。鼎身的饕餮纹已经蔓延到鼎足,黑气顺着地面的裂缝流淌,在入口处凝成道黑色的帷幕,任何触碰的物体都会瞬间被腐蚀成脓水。
“是‘蚀骨幕’。”燕十三的锈刀红光暴涨,与石头的重剑交叉成十字,“用你的龙鳞纹引阳气,我用刀魂破煞。”
少年的内力顺着剑脊攀升,龙鳞纹在黑暗中亮起,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撞向黑色帷幕。燕十三的锈刀紧随其后,红光与金光交织成螺旋,在帷幕上炸出个丈宽的缺口——缺口后的溶洞里,果然立着尊丈高的炼蛊鼎,鼎口冒着墨绿色的浓烟,烟中隐约能看到个小小的身影。
“是个孩子!”石头的声音带着颤抖,重剑突然指向炼蛊鼎旁的阴影,那里站着个穿影阁黑袍的人,手里的骨杖正往鼎里倾倒黑色的粉末,“鸦九!”
鸦九缓缓转身,黑袍下露出张被蛊虫啃噬得面目全非的脸,左眼的位置嵌着颗饕餮晶,闪烁着幽绿的光。“毒娘子果然没骗我。”他的骨杖指向炼蛊鼎,鼎口的浓烟突然凝聚成只巨大的蛊影,“交出山河图,这女娃还能活。”
炼蛊鼎里传来女孩的哭喊声,声音微弱却带着倔强,与毒娘子帛书上的字迹重叠在一起。燕十三的锈刀红光暴涨,他突然明白毒娘子最后的眼神——那不是诅咒,是托付。
“你以为凭这只半成品的蛊王就能拦住我们?”燕十三的刀身突然横转,红光在溶洞里划出赤色弧线,将扑来的蛊影劈成两半,“毒娘子留了后手,你没发现吗?”
鸦九的脸色突然剧变,骨杖猛地指向炼蛊鼎——鼎身的饕餮纹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南诏蛊王特有的莲花印,那些被倒入的黑色粉末在印纹中滋滋作响,竟被净化成了无害的青烟。
“是‘母蛊反噬’!”燕十三的锈刀乘胜追击,红光卷着女孩的身影飞出炼蛊鼎,“毒娘子早就把母蛊种在了女儿身上,影阁的煞种根本伤不了她!”
鸦九的骨杖突然爆开,无数只蛊虫从杖身涌出,在溶洞里织成黑色的网。但这些蛊虫一接触到离火鼎的蓝光,就纷纷坠地死亡——离火鼎的阳气在此时彻底觉醒,将所有邪祟逼在三尺之外。
“不可能!”鸦九的饕餮晶突然炸裂,黑色的煞气从他七窍涌出,“阁主说过,离火鼎的守鼎人已经死绝了……”
“还有我。”燕十三的锈刀抵住他的咽喉,红光映出对方眼底的绝望,“南诏的每一寸土地,都记得守鼎人的血。”
当女孩的哭声在溶洞里回荡时,离火鼎的蓝光突然暴涨,将整个雨林照得如同白昼。燕十三看着毒娘子的尸体在红光中化为灰烬,突然明白她黑袍里藏的不是邪恶,是位母亲最后的抗争——那些爬满躯体的蛊虫,从不是为了害人,是为了守护女儿的最后一道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