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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肃贪安邦(2 / 2)

时光匆匆,转眼便到了腊月二十三,小年。这一天,长安城内外都洋溢着节日的氛围,百姓们忙着扫尘、祭灶,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而在遥远的陇西,平乱之战也有了结果——杨驹的头颅被悬挂在陇西城门上示众,标志着这场叛乱被成功平定。

此时的刘禅,正在未央宫的偏殿里召见一群特殊的客人——十二名从各地慈幼局选送而来的孤儿。这些孩子最大的不过十岁,最小的只有五岁,他们都穿着崭新的棉袍,棉袍里絮着柔软的棉花,暖和又舒适。孩子们手里捧着《急就章》,怯生生地跟着宫中的先生习字,小脸上满是认真的神情,偶尔抬起头,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华丽的宫殿。

“嗯,念得很好,发音标准,也很有气势。”刘禅走到一个领头的女童身边,看着她认真朗读的模样,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他亲手从旁边的托盘里拿起一朵精致的绒花,轻轻为女童簪在发髻上,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知朕为何要设立慈幼局,将你们接到宫中抚养?”

女童抬起小脸,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她看着刘禅,声音清脆地回答:“回陛下,奴婢叫灵儿。陛下曾对我们说,我们是汉家的苗苗,要好好读书,好好长大,将来长成栋梁之材,为汉家天下出力!”

灵儿的话音未落,忽有一名宦官神色慌张地从殿外跑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急促地禀报:“陛下!不好了!前光禄大夫杨阜在圈禁之处吞金自尽,还留下了一封血书,血书中竟控诉陛下是‘兔死狗烹’,说陛下处置贪官是在排除异己!”

殿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原本轻松温馨的氛围瞬间消失不见。孩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有些不知所措,纷纷停下了朗读,怯生生地看着刘禅。

刘禅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他沉默良久,眼神复杂,有愤怒,有惋惜,也有一丝无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对孩子们挥了挥手,声音尽量温和地说道:“都先下去吧,先生带你们去偏殿吃些点心。”

待孩子们和先生都离开后,殿内只剩下刘禅一人。他独自走出偏殿,来到昭烈庙前。昭烈庙内供奉着刘备的灵位,灵位前摆放着香炉与祭品,香烟袅袅。刘禅将那封血书从宦官手中接过,看了一眼上面刺眼的血迹与控诉的文字,随后毫不犹豫地将血书掷入旁边的焚帛炉中。火焰瞬间将血书吞噬,很快便化为灰烬,随着青烟飘散。

诸葛亮不知何时悄然而至,他站在刘禅身后,看着刘禅的背影,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慰:“陛下不必自责,杨阜之死,是他自己执迷不悟,贪恋权位,与陛下无关。陛下处置贪官,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并无过错。”

“相父,朕并非自责。”刘禅转过身,望向诸葛亮,眼神中透着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与坚定,“只是想起当年相父教导朕:清除腐肉,必然会见到鲜血,过程或许残酷,却不得不为之。可相父还说过,若只一味清除,而不懂得滋养新生,那么疮疤永远难以愈合,问题也无法从根本上解决。朕如今推行新政,增俸设养廉银,设立慈幼局,便是想在清除贪腐之后,能让朝廷与百姓都能得到滋养,让天下能真正长治久安。”

说话间,雪又开始下了起来,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空飘落,很快便覆盖了宫道上的车辙,将整个皇宫装点得一片洁白。

翌日清晨,长安各县的衙门前,同时贴出了用朱砂书写的告示,格外醒目。告示上不仅详细列出了新增“养廉银”的发放细则、《考功令》的实施章程,还有一份由刘禅亲自撰写的罪己诏。

一名青衫书生站在告示前,朗声诵读着《罪己诏》:“朕德薄,继位以来,未能及时察觉吏治腐败,致贪腐横行,忠良蒙冤,百姓受苦...朕深感愧疚,特颁此罪己诏,向天下百姓谢罪。此后,朕定当自律己身,整顿吏治,推行新政,以安百姓,以固社稷...”

书生的朗读声吸引了众多百姓围观,当听到罪己诏的内容时,百姓们皆惊愕不已——自古以来,只见过皇帝因天灾、兵祸等重大事件颁布罪己诏,向天地神灵谢罪,何曾有过皇帝因为肃贪这件事,向天下百姓自责谢罪的?

茶肆里的跛脚老汉也听到了《罪己诏》的内容,他想起自己战死沙场的儿子,想起这些年百姓们所受的苦难,又想到如今陛下为了百姓,不惜颁布罪己诏,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感动,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道:“值了!能有这样心系百姓的君王,我儿死得值了!咱们老百姓终于有盼头了!”

满城飞雪中,朱雀门上的登闻鼓第一次被百姓撞响。击鼓的是一个中年妇人,她的丈夫在战场上牺牲,本应领到的抚恤银却被地方官员克扣,她多次申诉无果,如今听闻陛下设立登闻鼓,便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前来。铁卫依照刘禅的旨意,为妇人撑开雨伞,遮挡着飘落的雪花,恭敬地将她送入宫门,面见陛下。

除夕夜的宫廷夜宴,与往年相比格外冷清。刘禅拒绝了宫廷乐舞的表演,只在暖阁中与诸葛亮对弈。暖阁内的炭盆烧得正旺,将室内烘得温暖如春。棋盘上,黑白棋子交错摆放,局势已然进入中盘,胜负难分。

刘禅手中捏着一枚黑子,沉吟片刻,忽然将棋子落下,随后从袖中取出一份密诏,递到诸葛亮面前,语气郑重地说道:“相父,朕欲设立暗行御史,秘密派遣一批精干官员作为暗行御史,负责暗中查探官员言行与政绩。此事还需相父相助。”

诸葛亮执子的手微微一顿,他抬起头,看着刘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若有所思地说道:“陛下所言,莫非是效仿前朝绣衣直指的故事?”

“比绣衣直指更甚。”刘禅落子铿然,眼神坚定地说道,“朕要这些暗行御史隐于市井之间,行走于乡野之中,暗中探查官员的言行举止与政绩功过,若遇到贪赃枉法、暴虐百姓的官员,无需禀报,可直接将其锁拿归案——就像史阿他们那样,行事隐秘,却能精准打击贪官污吏。史阿!”

刘禅的话音刚落,暖阁的屋檐上忽然“哗啦”一声,坠下一个雪人。那雪人抖了抖身上的积雪,露出里面黑色的夜行衣,正是史阿。他单膝跪地,语气恭敬却带着几分急切:“臣在!陛下圣明!设立暗行御史,定能更好地监察官员,肃清吏治!但请陛下允许臣等协助暗行御史进行情报收集,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太平!”

刘禅与诸葛亮相视而笑。

诸葛亮忽然推枰起身,郑重一拜:“陛下已青出于蓝。”他取出虎符交还,“老臣请辞铁卫调度之职——暗行御史当由天子直领。”

更鼓声中,刘禅独自登临朱雀门。万家灯火次第亮起,映着雪地如星汉倒悬。他想起剑阁山洞里那些伤残老兵,想起郑五供奉的麦饼,想起女童簪花时的笑靥。

“陛下。”史阿如鬼魅现身,“查清了:杨驹背后还有条大鱼——匈奴之主假借前魏之名刺杀陛下。”

刘禅眼底寒光乍现:“很好。且让他们看看,朕的刀能不能斩到境外。”

雪停月出时,新铸的登闻鼓被月色镀上银辉。坊间悄悄流传:说那鼓槌夜里会自发嗡鸣,似无数英魂在守护这雪洗净的江山。

而真正的守护者,正将朱批丢进火盆。绢帛焦卷间可见“扶余”、“匈奴”等字化为灰烬——而立之年的帝王已望向更远的草原与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