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未答,手中“青虹”剑不停,剑招如流水般展开。他自幼随刘备、赵云习武,虽上阵杀敌经验不多,但若论这套顾应剑法和“破风八式”,却练得炉火纯青。此刻生死关头,他更将剑法精妙之处发挥到极致,剑风凌厉,带着一股沙场征战的气势。
匪首不敢大意,挥刀迎战。两人在狭窄栈道上缠斗,脚下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刘禅的剑法以灵巧为主,却在危急时刻总能寻到匪首破绽;匪首的刀法刚猛霸道,每一刀都带开山裂石之力。两人你来我往,足足缠斗二十余招,依旧难分胜负。
忽的,匪首卖个破绽,故意将左侧空当露出。刘禅以为有机可乘,立刻挺剑刺去。可就在剑尖即将碰到匪首衣襟时,匪首忽侧身,右手长刀顺势一挑,将刘禅脸上的面纱挑飞。
面纱飘落,露出刘禅那张熟悉的脸庞。匪首看清他的容貌,瞳孔猛地一缩,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刘禅,身体颤抖着,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陛…陛下!是臣有眼不识泰山,罪该万死!”
这一声“陛下”,令全场瞬间安静。正在厮杀的匪徒与铁卫们皆停下动作,纷纷看向跪在地上的匪首与刘禅,脸上满是愕然。
匪徒们反应过来后,也纷纷扔下刀枪,跪倒在地,低着头,不敢直视刘禅。有几个年纪稍大的匪徒,甚至忍不住痛哭失声,肩膀不停颤抖。
刘禅望着跪在地上的匪首,心中也满是疑惑。他总觉这张脸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直至匪首抬头,他才注意到匪首的右袖是空的,脸上还留着几道深深的伤疤——那是当年长安战役时留下的印记!
“你是…张翼?”刘禅试探着问道。
张翼听到这个名字,身体猛地一震,泪水瞬间涌出眼眶。他重重磕了个头,声哽咽:“陛下还记得臣!臣正是张翼!当年长安战役,臣率部掩护大军撤退,不幸被敌军包围,与主力失去联系,臣…臣还以为再也见不到陛下了!”
刘禅心中一酸,连忙上前扶起张翼。他看着张翼空荡的右袖,忆起当年长安战役的惨烈——张翼率五百士兵死守阵地,为大军撤退争取时间,最后全军覆没,所有人都以为他已战死,没想到他竟还活着!
“是朕…来迟了。”刘禅喉头哽咽,声有些沙哑,“这些年,你受苦了。”
张翼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苦笑道:“陛下,臣这些年确实过得不易。当年臣侥幸突围,却因伤势过重,流落民间。后来伤好后,想回军中效力,却发现地方官早已将臣的名字从军籍中除名,还克扣了臣的抚恤银两。臣去找他们理论,反倒被诬陷为逃兵,差点被抓进大牢。”
他顿了顿,续道:“臣走投无路,只好带着几个同样被克扣抚恤的退伍老兵,在这剑阁道上落草为寇。我等本不想伤害百姓,只盼抢些粮食钱财,养活自己与家人。最近听闻陛下在蜀中微服私访时遇刺,臣等以为是朝中奸臣作乱,挟持了陛下,才想劫下这些粮车,募兵清君侧,救陛下于危难之中。没想到…没想到竟是臣冒犯了陛下,还请陛下治罪!”
刘禅听完张翼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他望着跪在地上的匪徒们,这些人虽衣衫褴褛,脸上却带着几分军人的硬朗。他们本是为大汉流血牺牲的功臣,却因贪官污吏迫害,沦为山匪,实在令人痛心。
“都起来吧。”刘禅的声带着几分沉重,“尔等无罪,有罪的是那些克扣尔等抚恤、诬陷尔等的贪官污吏!朕此次微服私访,正是为查清楚这些事,还尔等一个公道!”
匪徒们闻此,纷纷抬头,眼中满是感激与希望。他们没想到,自己不仅未被治罪,还能得到陛下的理解与承诺。
张翼激动地再次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陛下圣明!臣等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铲除朝中奸臣,平定天下!”
其他匪徒也纷纷高呼:“愿为陛下效命!”
刘禅扶起张翼,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张将军,你手下这些弟兄,也尽数编入军中,按功绩重新授予官职与俸禄。”
张翼大喜过望,再次磕头谢恩:“臣谢陛下恩典!臣定不辱使命!”
舆车驶过飞猿峡,阳光穿云洒落,照亮前方道路。刘禅握紧手中“青虹”剑,眼神坚定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