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手工艺合作社吸纳的大多是妇女和有一定年纪、不便从事重体力劳动的匠人,这等于为公社开辟了新的就业门路,进一步增强了集体的凝聚力和抗风险能力。
“好!”诛皎站起身,双手虚按,让大家安静下来。
“既然大家都有这个决心,那咱们这个‘手工艺品生产合作社’就算正式成立了!老李,你具体负责合作社的日常管理和原料供应。张师傅,吴婶,你们几位老师傅,这几天辛苦一下,带着大家,尽快拿出几套成熟的、能批量生产的样品图样和标准来。”
“没问题,书记!”
“放心吧,俺们保证完成任务!”
安排妥当,会议在众人充满希望和干劲的议论声中结束。
人们陆续离开,会议室里只剩下诛皎和陈大壮。
“皎哥,这法子真能成?那些外国佬,真会喜欢咱这土玩意儿?”陈大壮挠了挠头,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诛皎目光深远,透过窗户,仿佛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大壮,你要相信,真正好的东西,是能跨越国界,打动人的。咱们这不是‘土玩意儿’,这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智慧,是文化。总有一天,全世界都会认识到它的价值。”
他拍了拍陈大壮结实的肩膀。
“眼下,这只是第一步。先把路子走通,把名声打出去。以后,咱们合作社的产品,说不定还能参加广交会,走向全世界呢。”
“广交会?”陈大壮眨眨眼,那对他来说,还是个很遥远和陌生的词汇。
“就是一个很大的,专门和外国人做生意的交流会。”诛皎简单解释了一句,没有深说。
他知道,这条路并不容易。
外贸渠道的建立,产品质量的稳定,国际市场需求的变化,都是需要一步步去克服的难题。
但有桃园空间作为后盾,有超越时代的眼光指引方向,更有身边这些淳朴而智慧的乡亲们作为依靠,他有信心将这件事做成,做好。
这不仅仅是为了换取外汇,更是为了在特殊的年代里,为百家镇找到一条可持续的、充满文化自信的发展路径。
几天后,在公社腾出的几间宽敞的库房里,“百家镇手工艺品生产合作社”正式挂牌运作。
张师傅、吴婶等老手艺人带着精心挑选出来的几十个心灵手巧的年轻人,开始了紧张而有序的生产。
篾条在指尖飞舞,针线在布帛上游走。
一件件凝聚着匠心与期待的工艺品,在这些粗糙却灵巧的手中逐渐成型。
诛皎时常会过来看看,不时提出一些改进的建议,比如在色彩搭配上更淡雅一些,在图案设计上更突出吉祥寓意,或者在一些细节处理上更加精致。
他带来的样品图样,既有传统的纹样,也融入了一些符合现代审美的简洁元素,让老师们傅们都啧啧称奇,觉得书记的见识果然不一般。
没有人知道,这些改进的建议和图样,很多都来自于诛皎前世零散的记忆,以及对未来审美趋势的模糊把握。
他只是巧妙地将其归结为“参考了一些外面画报上的样式”或者“自己琢磨的想法”。
合作社的生产逐渐步入正轨。
诛皎也开始着手通过正式的渠道,向县里、地区的外贸部门提交样品,申请将百家镇的手工艺品纳入出口名录。
他知道,这需要一个过程,可能会遇到官僚机构的效率问题,或者是对他们这个小公社生产能力质疑。
但他有耐心,也有备用方案。
如果正规渠道暂时走不通,他会考虑通过阿荣的那条线,先将部分精品试探性地推向海外市场。
当然,那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并且需要更加谨慎的操作。
眼下,看着合作社里人们专注的神情,听着那编织和刺绣时发出的细微声响,诛皎的心中是踏实的。
这巧手编织的,不仅仅是一件件工艺品,更是百家镇通向更广阔天地的一条希望之路,是用智慧和汗水换取美好生活的坚实步伐。
外汇,终会有的。
发展的契机,也正蕴藏在这看似微不足道的针头线脑、竹篾蒲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