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试了一次,这次用了更强的【清心咒】,但结果还是一样——白色的光芒碰到绿色的光环,就像水滴进了热油里,瞬间消散了。
“不行!”一个牧师急声道,额头上全是汗,“这战歌的法则力量太强了,我们的净化术拦不住!”
另一个牧师也摇了摇头,声音发颤:“我…我集中不了精神,歌声一直在干扰我,法术根本凝不起来!”
云悠悠攥紧了法杖,指节发白。她知道,再这样下去,西北防线撑不了多久。
祁默的眉,皱了起来。
他的目光,落在沙盘的西北区域。那里,绿色的光点(妖兵)正疯狂地往红色的光点(联军)冲,红色的光点越来越少,越来越散。
西北防线破不得。
一旦破了,就是绝境。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子里的淡金色数据流,又开始闪烁。这次,他的目标不是空间,不是能量,是“声音”。
是那蚀骨战歌传递的“频率”。
战歌之所以能起作用,是因为它的频率,刚好能和联军的心神产生共鸣,也刚好能和妖兵的体质产生共鸣。只要把那几个关键的频率,剥离出去——
祁默深吸一口气。
精神力再次提起来,比刚才操控能量惰性时,还要集中。灵魂深处,传来一阵细微的撕裂感,像有刀子在轻轻割——这是操控法则的代价,每次用,都要承受一次。
【规则主宰?频率剥离】!
发动的瞬间,指挥中枢里,没人感觉到异常。
但西北战场上,有东西变了。
那无所不在的蚀骨战歌,好像…走调了。
不是声音变大,也不是声音变小。是那歌声里,原本带着的、能扰人心神的“频率”,没了。是那能加持妖兵的“频率”,被硬生生剥了出去。
就像一碗水里,被捞走了里面的沙子。水还在,但沙子没了。
联军的士兵,第一个感觉到了。
那个刚才吐得站不起来的老兵,突然停了吐。他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不闷了,也不恶心了。他再听那歌声,还是能听到,但心里的烦躁,没了。
那个差点掉剑的年轻士兵,晃了晃手里的剑。手脚不软了,力气又回来了。他挥了挥剑,剑风很稳,和平时一样。
“嗯?怎么回事?”
一个士兵疑惑地开口。
“感觉…轻松多了!”另一个士兵接话,声音里带着惊喜,“刚才像有东西压在身上,现在…压没了!”
“对!我也感觉不到痒了!心里也不烦了!”
越来越多的士兵反应过来。他们抬起头,看向西北的妖军方向,眼神里的恐惧,变成了愤怒。
“兄弟们!妖法减弱了!”一个队长吼了起来,声音洪亮,“他们的歌没用了!杀回去!”
“杀回去!”
“杀!”
嘶吼声,瞬间炸了开来。
刚才还摇摇欲坠的防线,突然稳了。士兵们举起武器,迎着妖兵冲了上去。
一个“千影”的刺客,从阴影里钻出来,匕首划开一个妖兵的喉咙。妖兵的眼睛还是红的,但速度慢了,力量也弱了——没了战歌的加持,他们和普通的魔兵没什么两样。
一个“冰翼”的法师,终于凝聚起了法术。白色的冰霜炸开,冻住了一排妖兵的腿。妖兵嘶吼着,想挣脱,但根本动不了,被后面的联军士兵砍倒在地。
一个“磐石”的战士,举着巨斧,一斧下去,把一个妖兵的脑袋劈成了两半。绿色的血喷了他一脸,但他没在意,接着往下一个妖兵冲。
联军的防线,不仅稳了,还开始往前推。
妖兵的攻势,被挡了回去。
那些妖族术士,还在摇摆着唱歌,但绿色的光环,已经没了效果。他们看着冲过来的联军士兵,眼神里露出了慌——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战歌突然没用了。
法则相克。
没有惊天动地的场面,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
只在那无声的频率剥离里,战局,又一次逆转了。
指挥中枢里,磐石看着沙盘上往回退的绿色光点,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祁默站在那里,脸色比刚才更白了。
灵魂深处的撕裂感,还在隐隐作痛。他抬手,悄悄按了一下胸口,然后放下,依旧背着手,像没事人一样。
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次法则的干涉,都是在赌。
赌自己能撑住,赌战局能逆转。
这次,他又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