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洪静静聆听,面色平淡,心底却已微微一沉:
映雪的父亲,竟开口便是这般冷言。
可他不动声色,只淡淡回道:
“礼物的贵贱,不在外表。”
“真正的价值,未必是肉眼能看出来的。”
就在这时,堂外传来一阵轻笑声,带着几分阴柔:
“哎呀,这是谁呀?
竟然拿着个巴掌大的匣子就跑到咱们苏府来了,真是稀罕。”
说话间,两道身影缓步踏入。
正是赛金花与苏语姻。
苏语姻先一步走上前,假模假样地掩唇轻笑:
“姐姐的……朋友吗?
啧啧,还真是寒酸得很。
来我们苏府送礼,竟然只拿这么个小匣子?
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赛金花则不慌不忙在旁边接话:
“语姻,你也别说得太直白了。
咱们苏府门楣高,世家往来,哪一回不是车马盈门?
这位林公子倒好,两手空空,带个小匣子就敢上门……是不是把咱们苏家,当成了小门小户啊?”
说到这里,她目光一转,落在案几上的紫檀礼匣上,唇角勾起一抹不屑:
“林公子倒是别有心意,拿这么个玩意儿,怕是想提醒我们苏家,日子过得还不如外头的商贩吧?”
苏语姻“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故意掩嘴,却掩不住眼底的轻蔑。
“母亲,这倒有趣。
姐姐如今都要嫁入燕家了,偏偏外头还有个……‘旧相识’?
这要是传出去,怕不是天大的笑话!”
林洪眉头轻蹙,眸光深处已泛起一丝冷意。
若在外头,他早一掌将这对母女打得灰飞烟灭。
可转念一想,她们终究是映雪的至亲。
自己若在此时动怒出手,岂不是让映雪难过?
他胸口翻涌的杀机,生生压下,面上依旧平淡。
林洪先朝上首的中年男子微微一揖,语气沉稳:
“伯父在上,伯母在侧,语姻小姐在此。”
“今日我匆忙而来,只因心中挂念映雪,不愿多等片刻。”
“礼物仓促准备,未免失了周全,还请伯父伯母见谅。”
说到最后,他声音不疾不徐,抬手轻抚案几上的紫檀匣子。
“虽是小匣,却不寒酸。”
“在我眼中,它的价值,并不以匣子大小而定。”
“今日这一礼,足以延人寿命十年,胜过千金车马。”
话落,整座大堂忽然一静。
苏语姻原本嘴角的讥笑,瞬间僵在脸上。
赛金花仍冷哼一声:
“哼,大话谁不会说?
小小年纪,就敢在这里夸口无边。”
苏照云指尖轻轻叩在案几上,目光冷冷落在那紫檀礼匣上,声音不急不缓,却透着三分凌厉:
“既然你说此物能延寿十年,那你自己留着岂不更好?
年轻人,你来我苏府,怕不只是为了送这么一件礼吧?”
话音落下,堂中气氛一凝。
林洪眸光平静,缓缓起身,微微一揖:
“伯父说得没错。
我此番前来,确实另有一事。
我想见见映雪。”
“映雪?”
苏照云眉梢一挑,唇角浮起一抹冷笑。
“可惜你来得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