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中医馆外，一辆黑色防弹轿车缓缓启动，驶离街巷。
车厢内安静得出奇。
王逸飞面色阴沉，紧握的拳头青筋跳动，终于忍不住，猛地转头看向王正涛，压着怒意低声问道：
“爷爷，您……真的打算给他五个亿？”
“他什么来历都没有，一开口就敢狮子大张口。”
“他那些话，说得神神叨叨……您就真信了？”
一旁的王嘉怡也轻蹙眉头，声音低沉：
“爷爷，万一被骗了呢……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咱们王家？”
“堂堂王家家主，被一个年轻人耍得团团转，成什么样子？”
王正涛闭着眼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
但他并未动怒，眉宇之间反而透出一股难得的沉静。
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
“因为值得。”
王逸飞一怔，下意识皱眉：
“爷爷您的意思是……那小子，真有那个本事？”
王正涛睁开眼，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仿佛一瞬间便洞穿了世间虚妄：
“逸飞，嘉怡。”
“你们爸妈走得早，这些年王家能在南川屹立不倒，是因为我王正涛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
“你们以为我们王家还真能跟南川另外三家平起平坐？”
“那是他们忌惮我，忌惮我这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东西。”
他顿了顿，语气骤冷：
“可等我这一倒下呢？”
“呵，不用外人动手，王家那些贪婪的旁支、外戚、董事会那帮养不熟的白眼狼，第一个就会扑上来，连骨头都不会给你们留。”
王嘉怡咬了咬唇，低声道：
“可我们……也不能拿爷爷的命冒险啊。”
王正涛却只是轻笑一声，目光沉凝如铁：
“我活了七十多年，见过的死人比你们吃过的饭都多。”
“什么江湖骗子、花言巧语，我听得还少？
真真假假，我分得清。”
“林洪那个年轻人，不是骗子。”
“他的每句话，虽然听着离谱，但他的眼神、他的气息……不像在演戏。”
“更重要的是！”
他目光如炬，铿锵道：
“他敢开五个亿，说明两件事。”
“一，他自信能治。”
“二，他根本不怕我们王家反悔。”
王逸飞神色一僵，忍不住低声辩驳：
“爷爷……就算他有点本事，这开价也太夸张了，他还当众威胁我们，说什么‘别赖账’——这也太猖狂了！”
王正涛却摇头一笑，语气反而透着欣赏：
“那不是威胁，是警告。”
“警告我们王家，若是敢玩赖账那一套，他也不是软柿子。”
“他的话，听着狂，但你们都没看出来，他那一刻，完全不怕我们。”
“面不改色、气息沉稳。”
“他不是狂妄，是有恃无恐。”
车厢内再次陷入寂静，只有轮胎碾过地面轻微的摩擦声。
王嘉怡眉头轻蹙，低声喃喃：
“他……就那么笃定我们会照办？”
王正涛看着窗外街景飞逝，语气平缓却不容置疑：
“真正的聪明人，不靠试探。”
“他今天说的话、做的事，都有章有法、有度有界。”
“收钱，讲得是明码实价；
警告，留了三分余地；
威势压人，却从未伤人。”
“这等心性、胆魄与手段，已不是寻常人能比。”
“我这一辈子，只见过两个这样的人。”
他伸出两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