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南瘫坐在地上,双腿像灌了铅,半晌都没站起来。
他喘着粗气,颤着手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熟练地按下一个常用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那边接通了:
“喂,什么事?”
声音低沉带哑,带着一股久居上位者的慵懒与危险。
“大……飞哥......出事了。”
陈浩南脸上的虚汗已经把脖子上的金链子浸湿。
“哪儿又有人不给你面子了?”
“不是……是有个年轻人闯我家,说这房子原本是林家的,还问以前住这里的那一家人去哪儿了。”
“林家?”
那边顿了一下,随即带着一丝不屑冷笑:
“一个死人家的旧事,你告诉他你是房主就行了。
他要再多嘴,就废了他,怎么,还要我教你怎么处理?”
陈浩南咽了口唾沫,语速飞快:
“大飞哥……问题是我废不了他!”
“你他妈……说啥?”
“他一出手就把我掐起来了,单手啊哥,像提死狗一样把我提半空……
小凯拿钢管冲上去,被他弹了一下就飞出去砸墙上了,现在还躺地上哼不出声……”
电话那边沉默了三秒。
“……你是说,他能把人‘弹飞’?”
“我他妈亲眼看见的!”
陈浩南快哭了,“那眼神,那气场……
不是练过,是妖怪级别的啊!
大飞哥,这人不正常!”
电话那边再度沉默,接着传来一声低低的“操”。
大飞本名冯飞,初中辍学后混迹地下拳场,靠一双铁拳打遍东港无敌手,人送外号“东港扛把子”。
“大飞哥他还说……”
陈浩南咽了口口水,声音发抖,“他说你必须在明天之前出现在他面前。
否则……
他说他会从我们身上每一块骨头开始,把消息传出去。”
电话那边传来沉重的呼吸声。
半晌,大飞冷笑一声,语气中透着嗜血般的寒意:
“有点意思。”
“时至今日,在南川还有人敢点我大飞的名?”
他站起身,手指轻敲桌面,语气冷得像冰:
“既然他想见我——我就陪他玩玩。”
......
另一边,林洪独自走在南川市西郊的街头。
腾达房产?
我当然会查,但不是现在。
那明显是有人故意留下的“线索”。
想让我去那里碰钉子、被带偏方向,或者干脆死在预设的陷阱里。
可惜……我早就不是十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了。
他停下脚步,看着眼前一条安静的小巷。
白竹巷八号。
这是一栋三层小院,院内有棵老槐树,树下挂着风铃,叮铃作响。
林洪站在院门前,眼神有些复杂。
“爸妈当年最信得过的好友之一,张叔和沈姨,就住在这里。”
他小时候来过几次,记得那位沈姨总是笑眯眯地给他削水果,张叔则总是叼着烟斗,爱讲些古早的江湖故事。
那是他对家庭之外,“信任”最早的启蒙。
林洪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咚,咚咚。
木门被敲响的那一刻,屋内传来一阵拖鞋踩地的轻响。
“来了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声隔着门喊着。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是个穿着围裙、鬓角微白但精神极好的中年女人,眼角有些细纹,却掩不住她干练温婉的气质。
沈姨,一如林洪记忆中的模样,只是老了些。
她刚把门打开,看清站在门外的人,顿时愣住了。
下一秒,双手一抖,门框都差点扶不住,眼圈当场红了。
“林……林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