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和麦冬架着方程在断壁残垣间穿梭。
突然前方地面整个塌陷,露出黑漆漆的深渊。
小满眼疾手快抛出渡阴铃残存的铜链,赵舒年抓住链梢凌空跃起,七星蔑刀插入对面岩壁,硬生生架起一座人桥。
“快过!”他咬牙吼道,刀身承受着四个人的重量,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魏明最后一个跃过时,身后的通道轰然坍塌,激起的烟尘中隐约可见血色符咒一闪而逝。
当五人跌跌撞撞冲出“盛唐拾遗”大门时,身后的古建筑发出垂死般的呻吟,轰然倒塌成一堆废墟。
与此同时,子时书屋内,《洗冤录集》悬浮在林雪胸前,泛黄的书页无风自动。
那些记载着千年冤案的墨字竟如活物般游出纸面,化作缕缕黑气缠绕在她周身。
林雪紧闭的双眸突然剧烈颤动,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她看见马嵬驿的白绫、看见长生殿的荔枝、看见流离失所的百姓……最后看见的是张老板血染琵琶的背影。
“原来如此……”她唇边溢出一缕鲜血,却绽开明悟的笑容。
书页突然燃起幽蓝火焰,火焰中浮现出宋代提刑官宋慈的虚影,对她颔首一笑。
墨字汇聚时突然凝成一支骨笔虚影……正是《洗冤录集》扉页记载的宋慈遗骨笔。
当笔锋刻完“察”字最后一划时,笔杆突然剥落,露出内层半片金钿。
林雪睁眼的刹那,金钿折射的光在书屋墙上映出张老板血祭的画面……她看到的不是传承,而是千年罪证
子时书屋外,满灵燕的烟斗早已断裂,半截铜管深深插在史思明的肩胛骨里。
可那具腐尸却仿佛感觉不到痛楚,反而咧嘴狞笑,黑黄的牙齿间滴落腥臭的尸液。
“老东西,骨头倒是挺硬。”史思明的声音像是从腐烂的喉咙里挤出来的,沙哑中带着令人作呕的黏腻感。
满灵燕咳出一口血沫,右臂软绵绵地垂着,肩胛骨被史思明生生捏碎。
她的左腿被骨刀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水浸透了裤管,每挪动一步,地上都会拖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可她仍旧死死挡在子时书屋门前,寸步不让。
“滚开!”史思明肩胛骨伤口突然钻出橘色菌丝,菌丝顶端睁开猫瞳竖目。
他的拳风随之分裂九道,每道都带着傩戏唱腔:“一愿君王……二愿……”。
“砰!”
满灵燕烟杆格挡时,杆身铜纹竟被猫瞳瞪得逆向溶解。
她被这一拳轰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书院的石狮子上,脊椎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她闷哼一声,眼前发黑,可手指仍死死扣住地面,指甲翻裂,血水渗进砖缝。
“就这点本事?”史思明狞笑着走近,骨刀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还以为,你能多撑一会儿。”
满灵燕的视线已经模糊,耳朵里全是嗡鸣。
她颤抖着摸向腰间,却只摸到半截断裂的烟杆……最后的烟丝早已用尽。
史思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腐烂的脸上浮现出扭曲的快意。
他抬起脚,狠狠踩向她的头颅……
“砰!”
一道青光如惊雷般劈落,史思明的整条右腿瞬间炸裂,腐肉和碎骨四溅!
“谁?!”他惊怒交加,猛地回头。
子时书屋的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