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领导更加生气,指导员赶紧出来打圆场,苦口婆心地劝告。
“您先别着急,先把事情搞清楚。”
“小沈同志一向是好样的,我相信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犯糊涂的。”
他说着,转头看向林念,语气缓和许多。
“林念同志,你说说当时的情况。”
林念早已准备好了说辞。
她先是礼貌地问了好,然后才不卑不亢、条理清晰地回答。
“当时,我在院子里准备晚饭,刘云同志正巧过来,大概是正巧饿了,还是也想用找台,忽然就冲了过来。”
“我低头去找漏勺的时候,她不小心碰到了盐罐子,烫伤了自己。”
“我当时吓坏了,又怕自己走开了,灶台这没人会酿成更大的祸事,只能大声呼救。”
说到这里,她也顿住了。
林念当着所有人的面,后退了一步,似乎很是害怕,小心翼翼地抓住了顾泽云的衣角。
“我呼救了好久,也没见有人过来,结果刘云同志刚去医务室,我就看到沈连长在不远处...”
“当时我确实是替刘云同志不值,就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对不起,是不是给大家造成困扰了?”
这些反应,还是林念从上辈子的刘云身上学的。
所有的话,全部说得半真半假,先把自己做过的行为复述出来,又显得自己无辜,然后掉下几滴眼泪,反倒成了最让人怜惜的那一个。
可现在,受伤害的成了刘云自己,她再也无法冷静思考,情绪激动地站起身来。
“你胡说!”
“明明是你推我的!是你害我!”
她的动作太大,嘴巴一张就牵扯到脸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可是此时,她却顾忌不了这么多,阴森森地盯着林念,高声咒骂着。
“你就是想要我死,然后和沈承业再续前缘...”
“刘云同志!”
“刘云!”
她还没说完,顾泽云和沈承业同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顾泽云的眼神看都没看他们夫妻俩,只是看向指导员,低声问道。
“请问领导,无凭无据诬陷军属,是什么性质?”
指导员也没想到这么难搞。
当时现场就三个人,三个人的口供都不一样!他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可刘云确实是受害人,他只能再度看向林念,想多问出一点细节。
可这时,沈承业却上前一步。
“领导,这就是我当时见死不救的原因。”
“我当时的确在现场,也看到刘云同志受伤的全过程,她受伤后攀咬别的女同志,这样明显是不对的思想,我无法包容。”
“所以我认为,这次的事就这么算了,她受的伤,就当是这件事的惩罚。”
“我既然是她的丈夫,更不能看着她一错再错,不能让大家错怪无辜的女同志。”
他说着,转头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刘云,后者被他看得一哆嗦,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只是胸口依然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这状态怎么看,都不是认可的模样。
林念的目光落在了刘云身上,发现她目光中含着委屈愤恨,却还是咬着唇低头,不给出任何回应。
昨晚回去之后,他们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承业比她想象的,还要伪君子。
指导员和领导已经被这个场面弄得无话可说。
当事人中,林念的说辞合情合理,沈承业态度消极冷漠,刘云是受害者,也同时被指控是自作自受。
他们就算有意要查,看到这种情况,也只能烦躁地挥挥手。
“行了行了!事情大概清楚了!既然都这么说,那就是一场意外!”
“沈承业,不管你当时怎么想的,对受伤的妻子置之不理,就是错误!写份深刻检查交上来!”
“刘云同志,你看对这个结果满意不?要是没有,就好好养伤,不要再无事生非!”
“要是有,你现在就说出来,看看这事怎么解决。”
说罢,他又转头,看向顾泽云和林念。
“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先回去吧,安抚好你太太的情绪,不要影响团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