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1 / 2)

宇智波初纯在柔软的被褥间悠悠转醒,一夜无梦,睡得十分满足。

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像往常一样,先赖一会儿床,再思考今天要处理的商会事务。

然而,当她习惯性地侧过头,准备看向窗外的晨光时——

一张放大的、俊美无俦却淡漠如冰的脸,毫无预兆地占据了她的全部视野!

那双深邃如同星海、却又仿佛能洞悉一切的轮回眼,正静静地、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距离近得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清浅冰凉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脸颊!

“!!!”

宇智波初纯吓得心脏猛地一缩,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整个人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向后一弹!后背重重撞在床头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祖、祖先大人?!”

她惊魂未定地捂住胸口,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您……您怎么在这里?!还……靠得这么近?!”

因陀罗对于她这过激的反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他缓缓直起身,拉开了些许距离,但那双轮回眼依旧没有从她脸上移开,目光平静得令人心慌。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用他那特有的、古井无波的声线,淡淡地陈述了一个事实,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纳夫契书,已送至宇智波朱音处。”

宇智波初纯:“……啊?”

她脸上的惊吓尚未完全褪去,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完全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砸懵了!

(纳……纳夫契书?)

(那是什么东西?)

(送给朱姨?!为什么?)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将这几个关键词联系起来,却只觉得一片混乱。

昨晚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与云的缠绵、斑哥的闯入、自己的急智表演、以及最后斑哥含怒离去……

(难道……和昨晚的事情有关?)

(老祖宗知道了?)

(可这纳夫契书……听起来怎么那么像……)

一个荒诞的、让她头皮发麻的猜测逐渐成型。

她瞪大了那双墨灰色的眼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依旧一脸淡漠的因陀罗,小心翼翼、带着试探地问道

“祖先大人……您说的那个纳夫契书……该不会是……那种……允许女子纳第二个丈夫的……古老契约吧?”

因陀罗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说:“不然呢?”

宇智波初纯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老祖宗!!!)

(您老人家这玩的又是哪一出啊?!)

(不声不响就直接送了个纳夫许可证去朱姨那里?!)

(这是嫌不够乱吗?!还是说……您这是在……默许?!甚至……鼓励?!)

一想到外面现在可能已经炸开锅的局面,以及朱姨收到卷轴后可能有的反应,宇智波初纯就感觉眼前一阵发黑。

她看着因陀罗那副事情已经办妥,你自己看着办的淡定模样,第一次生出一种想要以下犯上、揪住这位老祖宗衣领使劲摇晃的冲动!

(祖宗!您倒是提前打个招呼啊!)

然而,面对因陀罗那深不见底的轮回眼,所有的吐槽和抓狂都只能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宇智波初纯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干巴巴地说道:

“呵……呵呵……原来……是这样啊……”

“谢……谢谢祖先大人……费心……”

因陀罗对于她这扭曲的表情,似乎并无不满,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随后,他便不再多言,身影如同融入空气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房间里,留下宇智波初纯一个人坐在床上,对着空荡荡的房间,陷入了深深的凌乱和对于即将到来的、可以预见的风暴的头痛之中。

(这下……真是要命了……)

宇智波村大门,晨光熹微。

宇智波云如同往日一样,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地矗立在岗位上,一丝不苟地检查着清晨进出人员的证件。

然而,与往日不同的是,他敏锐地察觉到,今天路过或值守的同僚们,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炽热?敬佩?甚至还有一丝……同情?

尤其是宇智波阳太。

当阳太完成交接,走到他身边时,那张脸上几乎写满了兄弟你太牛逼了!

的夸张表情,眼睛瞪得溜圆,嘴角抽搐着,似乎想说什么,又碍于场合硬生生憋住,最后只能对着宇智波云挤眉弄眼,伸出一大拇指,说了一句

“云……稳住!”

然後就同手同脚、魂不守舍地快步溜走了。

宇智波云:“???”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阳太这诡异的举动,另一道沉稳的身影便来到了他身边。

是宇智波镜。

镜的脸上倒是没有阳太那么夸张的表情,但那双总是冷静的黑眸中,也清晰地映着一种混合着惊叹、复杂以及一丝……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意味。

他伸出手,力道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宇智波云的肩膀。

“厉害啊,云。”

镜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由衷的还有一点看热闹的感慨,

“真是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就把初纯大人给……拿下了。”

宇智波云身体一僵,握着证件的手微微收紧。镜的话,像是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他试图维持的平静表象。

镜似乎没注意到,或者假装没注意到他的僵硬,继续用那种带着点唏嘘的语气说道:

“你是不知道,初纯大人她……啧啧,那可是有着两位传闻中极其厉害的男人。”

镜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

“一位,是木叶的千手柱间,那可是她前任,战国时代差点就成了的事。”

“另一位,更是了不得,是我们宇智波的老祖宗,因陀罗大人,她名正言顺的丈夫。”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宇智波云那张愈发冷硬、耳根却隐隐泛红的脸上,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咏叹的调子:

“现在,再加上你……”

“云,你这可是算得上……第三个了。”

“能在这两位之间……占据一席之地,你是这个。”

镜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带着点鼓励?和自求多福的意味。

宇智波云:“…………”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温度在急剧升高,握着证件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镜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他心上,将那份他试图深藏、甚至自己都尚未完全理清的禁忌关系,赤裸裸地摊开在了同僚面前。

(前任……千手柱间……)

(丈夫……因陀罗祖先……)

(第三个……我……)

巨大的压力、荒谬感、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被放在与那两位传奇人物并列位置的悸动,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猛地低下头,避开了镜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一样,生硬地转移话题

“镜前辈,交接完毕,请去巡逻。”

“我要继续检查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镜,将全部注意力强行集中在手中的证件上,仿佛那上面有着世界上最深奥的谜题。

宇智波镜看着他那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冷硬模样,知道不能再逗了,否则这块冰山可能真的要当场爆炸。

他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带着点年轻人,路还长啊的感慨。

宇智波云独自站在原地,清晨的微风吹拂着他滚烫的耳根,却吹不散他心头那团乱麻。

(初纯大人……)

(三个……)

他知道,从昨夜,不,从更早开始,他的人生轨迹已经彻底偏离。

而这条路上,不仅有族长的怒火、同僚的审视,更有两位如同山岳般横亘在前方的……前辈。

这第三个的位置,远比他守护的大门,要沉重和危险得多。

南贺川神社,一间肃穆的静室内。

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宇智波云被单独传唤至此,心中已然做好了面对最严厉诘难甚至惩罚的准备。

他挺直脊梁,如同接受审判般站在房间中央,对面是三位在宇智波族内拥有至高权柄的存在——神色莫测的因陀罗祖先,以及分坐两侧、脸色一个比一个深沉的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

宇智波云能感觉到斑族长那如同实质的审视目光,以及泉奈大人那仿佛在计算着什么的锐利眼神。

他屏住呼吸,等待着雷霆降临。

然而,端坐上首的因陀罗,只是用那双淡漠的轮回眼平静地扫过他,然后,用一种仿佛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的平淡语气,吐出了四个字

“开枝散叶。”

宇智波云:“……?”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某种隐喻?他紧绷的神经没能立刻理解这四个字在此时此地的含义。

紧接着,因陀罗又慢悠悠地补充了四个字,语气依旧毫无波澜

“多子多福。”

宇智波云:“!!!!!!”

这下他听清楚了,也彻底懵了!大脑如同被木遁砸中,一片空白!

他预想了无数种可能——警告、斥责、甚至废黜他的职务……唯独没有料到,会是如此直白、甚至带着点……世俗祝福意味的八个字?!

(开枝散叶?多子多福?)

(祖先大人叫我来,斑族长和泉奈大人作陪……就是为了说这个?!)

(就……就这?!)

巨大的荒谬感和落差感让他僵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甚至下意识地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斑和泉奈,发现他们虽然脸色依旧不好看,但似乎……并没有出言反对?

只是斑的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泉奈则推了推眼镜,移开了目光。

这诡异的气氛让宇智波云更加困惑。

一个他长久以来埋藏在心底的疑问,在此刻这种极度不真实的情境下,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祖先大人……恕我冒昧……”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

“您……为何不与初纯大人……拥有自己的后代?”

这个问题堪称大不敬!

连斑和泉奈都瞬间将目光重新聚焦在他身上,带着惊诧。

然而,因陀罗对于这个突兀甚至有些冒犯的问题,并没有动怒。

他那双轮回眼依旧平静无波,只是淡淡地看向宇智波云,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我的后代,族群繁荣,已然足够。”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历经漫长岁月后的淡漠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

然后,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该如何让眼前的年轻人理解,最终用一种极其平淡,却让在场三人包括斑和泉奈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的语气,补充道

“不想再生一个,让所有宇智波,叫它老祖宗。”

他甚至还非常体贴地,将目光转向已经完全石化的宇智波云,清晰地指了指他

“你,见了它,也要叫老祖宗。”

宇智波云:“……………………”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在这一刻仿佛被抽离了身体!

(所、所有宇智波……叫它老祖宗……)

(连、连我也要……叫老祖宗……)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一个可能蹒跚学步的奶娃娃,被整个宇智波族地,包括他自己,包括斑族长,包括泉奈大人,甚至包括眼前这位真正的老祖宗……恭敬地称为老祖宗……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极致荒谬、惊悚和一丝莫名滑稽的感觉,如同冰水般浇遍全身,让他从头顶僵到了脚趾!

他终于……深刻地、无比清晰地……理解了因陀罗祖先那看似平淡的话语背后,所蕴含的、足以让任何正常逻辑崩溃的恐怖真相和……无奈?或者说是恶趣味?

看着宇智波云那副仿佛世界观被彻底重塑、呆若木鸡的样子,因陀罗似乎满意?地收回了目光,不再多言。

一旁的宇智波斑,抬手按住了自己隐隐作痛的额角。

宇智波泉奈,则默默地在心里重新评估了一下这位老祖宗的思维维度。

静室内,陷入了一种更加诡异、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寂静之中。宇智波云第一次觉得,或许面对斑族长的怒火,都比理解这位老祖宗的思路要轻松得多。

静室内那诡异得令人头皮发麻的寂静,被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打破。

宇智波初纯手里端着一碟精致的三色团子,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的明媚笑容,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

她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室内那凝固般的气氛,或者说,她根本不在意。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上首的因陀罗身上,笑容更加甜美了几分,走上前,将手中的碟子往前一递,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祖先~忙了半天了吧?尝尝这个,刚做好的三色团子,可甜了~”

因陀罗那双淡漠的轮回眼从石化状态的宇智波云身上移开,

落在那碟色泽诱人的团子上,又抬眸看了看初纯那张笑得毫无破绽的脸。

他并没有拒绝,只是极其自然地伸出手,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拈起了一个粉白色的团子,姿态优雅地送入口中,

细细咀嚼起来,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周身那股无形的压迫感似乎缓和了一丝。

初纯看着他吃下,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这时,她才仿佛刚注意到旁边还僵立着的宇智波云,以及脸色各异的斑和泉奈。

她转向宇智波云,脸上的笑容未变,语气轻松自然,仿佛只是在路上遇到了一个正在执行任务的下属:

“云,你还在这里啊?”

“这边没什么事了,你先去忙吧。”

“大门那边离不开人,可要守好了哦~”

她的话语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吩咐口吻,同时又巧妙地给了他一个离开这尴尬之地的完美台阶。

宇智波云如同听到了特赦令,猛地从那种灵魂出窍的状态中惊醒!

他几乎是本能地、僵硬地对着初纯和三位大佬的方向行了一个礼,声音干涩地应道

“……是!初纯大人!属下告退!”

他甚至不敢再看因陀罗和斑、泉奈一眼,几乎是同手同脚、带着一股劫后余生般的仓促,迅速转身,逃离了这个让他经历了从极度紧张到极度懵逼再到极度荒谬的静室。

看着宇智波云那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宇智波初纯才慢悠悠地收回目光。

她拿起碟子里剩下的一个绿色团子,自己咬了一小口,然后转向因陀罗,眨了眨眼,语气带着点狡黠

“祖先,团子味道怎么样?甜不甜?”

因陀罗咽下口中的食物,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初纯又看向旁边脸色依旧不太好看的斑和泉奈,笑眯眯地说道

“斑哥,泉奈哥,你们也尝尝?别光坐着嘛~”

斑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泉奈推了推账本,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必,账本还没看完。”

静室内的气氛,因为宇智波初纯的闯入和她那插科打诨般的举动,虽然依旧微妙,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凝重感,总算被冲淡了不少。

而逃离现场的宇智波云,站在神社外的阳光下,感受着微风吹拂,却依然觉得后背发凉。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幽深的静室方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初纯大人……)

(您到底是怎么……在那种环境下……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地……送团子吃的?!)

他对宇智波初纯的强大认知,再次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难以企及的高度。

夜深人静,宇智波族地的喧嚣渐渐平息。

夜幕低垂,宇智波朱音的院落里却灯火通明,洋溢着一种近乎过节的热情氛围。

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宇智波朱音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灿烂笑容,不停地用公筷给坐在主位的宇智波初纯夹菜,尤其是那盘烤鱿鱼,几乎都快堆满初纯的碗了。

“哎呀呀,小团子!你最近操心商会和族里的事,肯定累坏了!多吃点!多吃点!你看你,都瘦了!”

朱音的语气充满了心疼和某种隐秘的期待,动作热情得让初纯都有些招架不住。

宇智波初纯看着碗里那座鱿鱼小山,脸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却有点哭笑不得。

她当然明白朱姨这超乎寻常的热情所为何来。

就在这时,朱音仿佛才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用一种极其自然、却又带着明显暗示的语气对初纯说道

“对了小团子!你看天色也晚了,回去商会也麻烦。”

“云的房间啊,我都给你收拾好了!”

她特意加重了收拾好了几个字,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初纯,

“多铺了一床新被子!枕头也是新换的!软和着呢!都是全新的!”

她这话说得,简直就差直接拿着大喇叭喊

“房间准备好了!你们放心休息!保证舒适!”

“噗——”

坐在桌子对面,一直埋头默默吃饭、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宇智波云,听到母亲这话,直接被一口饭呛住,猛地咳嗽起来,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他剧烈地咳嗽着,恨不得把脑袋埋进碗里,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初纯大人此刻的表情,更不敢想象母亲大人到底把房间收拾成了什么样子!

多一床被子?

新枕头?

这暗示还能再明显一点吗?!

宇智波初纯看着对面咳得惊天动地的宇智波云,又看了看身边一脸我是不是很贴心快夸我的朱姨,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她优雅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对着朱音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带着些许无奈和感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