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初纯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习惯——她几乎每天都会悄然出现在宇智波鼬的坟前。
她总会带来99朵纯净无瑕的白菊花,整齐地摆放在墓碑前,旁边还会放上一盒新鲜的三色团子。
做完这些,她并不会立刻离开,而是会抱着膝盖坐在坟前,像是跟老朋友聊天一样,开始对着冰冷的墓碑絮絮叨叨,而话题的中心,永远绕不开那个人——
“喂,鼬,你那个弟弟今天又……”
她撇着嘴,开始细数宇智波佐助的种种罪状,从他那冷冰冰的态度,到不自量力的行为,再到他那条又臭又硬的独行路。
“你说他是不是跟你一样,脑子都有点问题?非要选最难走的路……”
“我都好心提醒过他多少次了,就是不听!”
“真是跟你一样,倔得像头驴!”
她的吐槽带着鲜明的个人情绪,与其说是在告状,不如说是一种另类的倾诉和……发泄。
这天,她照例摆好花和团子,刚盘腿坐下,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今天的例行吐槽——
突然,一股极其熟悉的、冰冷刺骨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冰锥,猛地钉在了她的后背上!与此同时,另一股压抑着怒火的、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热意也紧随而至!
宇智波初纯的身体瞬间僵硬,所有准备好的吐槽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映入眼帘的,正是那双她再熟悉不过的、如同深潭般幽冷死寂的轮回眼——
宇智波佐助不知何时,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
他显然已经来了有一会儿,将她刚才那些大逆不道的吐槽听了个一清二楚。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墓碑前的白菊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哀伤气息,与两人之间这剑拔弩张的冰冷对峙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宇智波初纯看着佐助那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却仿佛蕴含着风暴的眼睛,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心虚,但随即又被她惯有的倔强和一丝破罐破摔的蛮横所取代。
(听到了又怎样?)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她没有移开视线,反而微微扬起了下巴,用一种近乎挑衅的姿态,回望着他。
宇智波佐助也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轮回眼死死地锁定着她,周身散发出的寒意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冻结。
他握着草雉剑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宇智波初纯被宇智波佐助那冰冷刺骨、仿佛要将她洞穿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但她的脾气向来吃软不吃硬,那点心虚迅速被一股无名火取代。她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双手叉腰,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一种理直气壮的蛮横:
“喂!宇智波佐助!”
“你摆那张臭脸给谁看呢?!”
“我生什么气?我还没问你鬼鬼祟祟站在别人身后想干什么呢!”
她伸手指了指宇智波鼬的墓碑,又指了指自己带来的白菊花和三色团子,语气更加理直气壮,
“我跟你哥聊聊天不行啊?!”
“你看,花我也带了,他爱吃的团子我也供了!”
“我这是关心他!怕他一个人在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占理,甚至向前逼近了一步,仰头瞪着比自己高不少的佐助,
“倒是你!整天摆着张死人脸,满世界乱跑,多久没来看过你哥了?!”
“还好意思跟我在这儿甩脸色?!”
她这番话,堪称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典范!明明是她天天跑来骚扰已逝之人,还对着墓碑吐槽他弟弟,此刻却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情深义重、关心逝者、反而指责对方不孝的正义之士。
宇智波佐助听着她这番强词夺理的狡辩,看着她那副我没错,错的是你的嚣张模样,轮回眼中的寒意几乎要凝结成冰。
他胸口微微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轻,但极致的愤怒反而让他更加沉默,只是那眼神愈发锐利骇人。
(这个女人……)
(永远都有她的道理!)
他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用目光将她那张巧舌如簧的嘴封住。
宇智波初纯被他看得心里也有些发怵,但嘴上依旧不饶人:
“看什么看?!难道我说错了吗?!”
“有本事你说话啊!哑巴了?!”
宇智波初纯梗着脖子与宇智波佐助那冰封般的轮回眼对峙着。
时间在无声的角力中一点点流逝。
她看着他紧抿的薄唇,看着他因极力克制怒火而微微起伏的胸膛,看着他握着剑柄、骨节发白的手……还有那双眼睛里,
除了冰冷和愤怒之外,更深层的东西——那是一种被触及逆鳞的痛苦,一种不愿被外人窥探、更不愿被如此轻佻谈论的,关于宇智波鼬的……复杂而沉重的伤口。
宇智波初纯嚣张的气焰,像被针扎破的气球,一点点地瘪了下去。
她脸上的蛮横和理直气壮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怔忪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
她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那些每日的吐槽,或许并不仅仅是无伤大雅的玩笑,而是真的……越界了。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再说点什么挽回场面或者继续狡辩,但最终,那些狡黠的、气人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没能说出口。
她移开了与佐助对视的目光,有些别扭地低下头,用脚尖无意识地碾着地上的一个小石子。
刚才还如同斗鸡般的姿态,此刻却透出几分……类似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但拉不下脸道歉的别扭。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最终,宇智波初纯什么也没说。
她只是默默地转过身,不再去看宇智波佐助,也没有再去动那些白菊花和三色团子。
她迈开脚步,有些仓促地、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离开了这片寂静的墓园。
那背影,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张扬,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狼狈。
宇智波佐助依旧站在原地,冰冷的目光追随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他周身的寒意并未因她的离开而消散,反而更加深沉。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墓碑前那束纯洁的白菊和那盒颜色鲜亮的三色团子上,轮回眼中翻涌着无人能懂的、激烈而痛苦的情绪。
火影办公室的窗户被轻轻敲响,刚结束一天繁忙公务、正伸着懒腰的漩涡鸣人一抬头,就看见宇智波初纯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窗台上,双手抱胸,一脸郁闷地对着他叹气。
“鸣人,”
她没头没脑地开口,语气带着罕见的烦躁和困惑,“你觉得……宇智波佐助那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等鸣人回答,她像是憋不住了,直接从窗台跳下来,双手背在身后,焦躁地在他面前来回踱了两步,然后猛地停住,转身对着鸣人,脸上写满了我搞砸了的懊恼:
“我好像……又不小心踩到他那个宝贝雷点了!”
她抓了抓头发,显得有些挫败,
“就是……关于他哥哥宇智波鼬的事。”
她含糊地带过了具体细节,但语气里的心虚显而易见,
“我现在该怎么办?”
她看向鸣人,那双总是闪烁着狡黠或嚣张光芒的墨灰色眼眸里,此刻竟然带着点难得的、寻求帮助的意味,
“那家伙现在肯定气得要死,估计更不想看见我了。”
她这番姿态,与平时那个肆意妄为、把宇智波佐助气得跳脚还洋洋得意的形象判若两人。
显然,这次她是真的意识到自己做得有些过火,并且……似乎并不想将关系彻底弄僵?
漩涡鸣人看着她这副样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摸着下巴思考起来。
他了解佐助,知道鼬是佐助心中最沉重、最不容触碰的禁区。他也见识过初纯大姐那能把死人气活的说话方式。
“嗯……佐助那家伙嘛,”
鸣人努力组织着语言,
“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心里比谁都看重感情,尤其是关于鼬哥的……”
他看向宇智波初纯,眼神认真了些,
“初纯大姐,你这次……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宇智波初纯难得没有反驳,只是撇了撇嘴,算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