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你们这些当火影的,想法都奇奇怪怪的……”
“我还是吃我的面吧……”
显然,她对鸣人,以及他前辈千手柱间那种过于负责,想得太多的领导风格十分不感冒,并且毫无兴趣深入了解。
漩涡鸣人看着她这副样子,到了嘴边的解释又咽了回去,无奈地叹了口气,也拿起筷子,开始默默吃面。
跟这位宇智波初纯大姐讲道理……好像从来就没成功过。
宇智波初纯正吃得津津有味,突然,她动作一顿,像是被雷劈中一样,猛地抬起头,脸上露出了极其少见的、真实的懵逼表情:
“糟了!!!”
她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
“我好像……把宇智波佐助给忘了!”
(指还被她扔在废弃房间里、饿着肚子养伤的那位)
她立刻放下筷子,手忙脚乱地拿起旁边的打包袋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准备好的,不由分说地将自己碗里剩下的拉面,以及——旁边漩涡鸣人那碗刚吃了几口、还冒着热气的拉面——
一股脑地全都倒进了袋子里,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抱歉啊漩涡鸣人!”
她一边系紧袋子,一边语速飞快地说道,
“情况紧急!这面我先带走了!”
“你自己再点一份吧!”
她说着,从那个仿佛无穷无尽的袖袋里随手抽出一张百元钞票,看也没看就拍在了桌上,
“钱我给你放这儿了!算我请你的!”
“你自己看着再点哈!”
话音未落,她根本不给漩涡鸣人任何反应的机会,提着那袋“顺”来的拉面,整个人“噗”地一声,再次化作一群绚丽而虚幻的蝴蝶,瞬间消失在了一乐拉面的摊位前。
只留下漩涡鸣人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原地,看着自己面前瞬间变得空空如也的碗,又看了看桌上那张孤零零的百元钞票,以及对面那个同样空空如也的座位……
一阵凉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
漩涡鸣人眨了眨他那双蓝色的眼睛,张了张嘴,半天才发出一声充满茫然和委屈的哀嚎:
“诶——?!!”
“我的面……!!!”
“初纯大姐!!!你也太过分了吧!!!”
他可是连味道都没尝仔细呢!而且,用一百块打发火影……这怎么看都像是侮辱啊!虽然面钱肯定是够了。
然而,罪魁祸首早已远遁,只留下七代目火影对着空碗和钞票,在风中凌乱,内心充满了对宇智波初纯行事风格的深深敬畏以及对自己那碗夭折的拉面的无限惋惜。
废弃房间内,宇智波佐助依旧靠墙闭目调息,试图忽略腹中因长时间未进食而传来的清晰饥饿感。突然,空气中泛起熟悉的幻蝶涟漪,宇智波初纯的身影凭空出现,手里还提着一个散发着食物香气的袋子。
她几步走到佐助面前,将袋子往他身边一放,语气带着点不耐烦,仿佛施舍一般:
“喂,没死就起来吃点东西。”
她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从那个万能卷轴里掏出一副干净的碗筷,摆在他面前,
“漩涡鸣人那小子忒不靠谱,存货泡面都过期了。”
她指了指那袋还温热的拉面,脸上露出一副你将就一下吧的嫌弃表情,
“先拿这个凑合着吃吧,总比饿死强。”
这袋拉面,正是她刚刚从漩涡鸣人眼皮子底下顺来的战利品。
而她的话更是颠倒黑白——明明是她自己忘了佐助,急匆匆跑去木叶,又抢了鸣人的面,现在却把面过期的锅甩到了鸣人头上,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一副我好不容易给你找来吃的的勉为其难模样。
宇智波佐助缓缓睁开眼,轮回眼先是扫过那袋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拉面,又落到宇智波初纯那副快感谢我的傲娇脸上。他没有立刻去动那碗面,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审视她这番举动背后又藏着什么新的算计或嘲讽。
宇智波初纯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凶巴巴地瞪了回去:
“看什么看?!”
“不吃拉倒!”
“饿死了我可不管!”
话虽这么说,她却并没有把面拿走,反而抱着胳膊,走到一旁,假装看向窗外,但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地瞟向佐助的方向,似乎在观察他会不会吃。
宇智波佐助的目光落在那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拉面上。浓郁的骨汤香气混合着叉烧和笋干的味道,不断钻进他的鼻腔,无情地刺激着他空荡荡的胃袋。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胃部因饥饿而传来的轻微痉挛。
然而,他并没有立刻动作。
那双轮回眼依旧平静无波,只是在那氤氲的热气后,微微闪烁了一下。
他的视线从拉面,缓缓移向一旁抱臂而立、故意不看这边、但全身紧绷的注意力显然都集中在此处的宇智波初纯身上。
(这面……是从哪里来的?)
(她刚才离开,是特意去……?)
(还是又一场捉弄?)
无数个念头在他脑中飞速闪过。
以他对这个女人有限的了解,她的行为从来都难以用常理揣度。这碗面,可能是出于某种扭曲的善意,也可能只是她一时兴起的戏弄,甚至可能在里面加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饥饿感与警惕心在他体内激烈交锋。
他沉默着,没有去碰那副碗筷,只是维持着靠坐的姿势,仿佛在评估这碗面的风险等级,又或者是在用这种方式,表达着对宇智波初纯那套反复无常行径的无声抗拒。
房间内的空气,因他的沉默和迟迟不动,而显得有些凝滞。
宇智波初纯虽然背对着他,但似乎能感受到他那审视的目光和毫无动静的回应。
她有些不耐烦地用脚尖轻轻点着地面,发出细微的嗒嗒声,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压抑着某种焦躁。
(这个死小鬼……)
(吃个面还要人请吗?!)
宇智波初纯等了半天,也没听到身后传来任何动筷子的声音。
她终于忍不住,猛地转过身,脸上是一副极其生动的、混合着无语、嫌弃和你真是没救了的生无可恋表情。
她伸手指着那碗香气已经开始有些减弱的拉面,又指了指宇智波佐助,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的:
“喂!宇智波佐助!”
“你是不是又想多了?!”
“脑子里整天都在转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翻了个白眼,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
“这面就是给你吃的!没下毒!没陷阱!也没指望你感恩戴德!”
“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啊?!”
她双手叉腰,向前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虽然佐助坐着,但气势上她丝毫不输,用极其鄙夷的眼神扫视着他,发出了灵魂质问:
“难道……”
“你宁愿啃你那个又冷又硬、干巴巴的、一点味道都没有的破饭团?”
“也不愿意吃这碗热乎乎、香喷喷的拉面?!”
她这话可谓杀人诛心,直接点破了佐助平日里风餐露宿、饮食简陋的现状,并且将拉面和干饭团放在了对立面上,仿佛选择后者是多么不可理喻、自虐般的行为。
说完,她气鼓鼓地抱起胳膊,一副你爱吃不吃,不吃饿死算了,反正我仁至义尽的架势,但那双眼睛却死死盯着他,仿佛他要是真敢去掏饭团,她就能当场把面扣他头上。
宇智波佐助:“……”
他被她这连珠炮似的质问和那毫不掩饰的嫌弃眼神弄得眉头微蹙。
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目光却再次落回了那碗拉面上。
宇智波佐助沉默了片刻,就在宇智波初纯以为他还要继续倔下去的时候,他忽然抬起眼,那双轮回眼平静无波地看向她,用一种极其平淡、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的语气,陈述了一个事实:
“我动不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头投入水中,瞬间打破了宇智波初纯所有的怒气冲冲和内心戏。
“……”
宇智波初纯所有准备好的嘲讽和说教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愣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家伙之前受了不轻的伤,左臂被炸得血肉模糊,身上还有其他伤口,虽然被她包扎好了,但失血和疼痛带来的虚弱是实打实的。再加上长时间未进食,体力耗尽……他说动不了,可能真不是矫情,而是身体确实到了极限。
她脸上的生无可恋和怒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啊,原来如此的恍然,以及一丝极其细微的、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懊恼?懊恼自己居然忘了这茬还冲他发脾气
但这点情绪很快就被她习惯性的别扭所覆盖。
她撇了撇嘴,像是为了掩饰刚才的失误,用一种更加不耐烦的语气说道:
“啧!真是麻烦!”
“受伤了不早说!”
“等着!”
她嘴上抱怨着,动作却麻利地重新端起那碗拉面,拿起筷子,有些不情愿地,但动作并不粗暴,坐到佐助旁边。
她夹起一筷子面条,小心地吹了吹气,确保不会太烫,然后才略显笨拙地、带着点粗鲁地递到宇智波佐助嘴边。
“啊——张嘴!”
她的语气凶巴巴的,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太敢直视佐助此刻必然冰冷的视线,耳根似乎也微微泛红。
“赶紧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别浪费我……和漩涡鸣人的一番心意!”
(强行把鸣人也拉上)
这一刻,嚣张跋扈、精于算计的宇智波初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别别扭扭、动作生疏却还是在努力喂饭的……护理人员。
宇智波佐助看着递到嘴边的面条,又看了看宇智波初纯那副明明不好意思却强装凶狠的侧脸,轮回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波动。
他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微微张开了嘴,接受了这来自仇人的、充满矛盾的投喂。
宇智波初纯喂完最后一口面,把空碗往旁边一放,看着依旧虚弱但脸色稍微好转的宇智波佐助,双手抱胸,挑眉问道。
她显然不打算一直当免费保姆。
“喂,你现在这德行,估计还得养几天。”
她指了指他身上的伤,
“我是懒得一直在这儿伺候你。”
“两个选择——”
她伸出一根手指,
“一,我扶你去大蛇丸那儿。他那地方虽然阴森了点,但医疗条件肯定比这破地方好,让他的人照顾你。”
随即她又伸出第二根手指,脸上露出了那种熟悉的、带着点恶意的狡黠笑容,
“二嘛……你要是急着去工作,比如继续你的赎罪之旅或者清理残余,我也不拦着。”
她耸耸肩,
“不过就你现在这样,怕是连只野狗都打不过,别半路被人捡了便宜。”
她刻意将“工作”两个字咬得很重,带着明显的讥讽。
然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关键限制,补充道:
“不过先说好,大蛇丸那鬼地方太远了。”
“我的幻蝴影一次性可去不了那么远,中间得歇歇脚。”
她摊了摊手,表示这不是她不想帮忙,是能力有限,
“所以,你怎么选?”
“是去大蛇丸那儿老实养伤,还是……拖着这身破烂继续去工作?”
她把选择权抛回给宇智波佐助,自己则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决定。
无论他选哪个,对她而言似乎都挺有趣——
要么能看到他憋屈地接受敌人的援助,要么能欣赏他拖着伤体狼狈工作的惨状。
宇智波佐助靠在墙上,闭目权衡着这两个都不怎么样的选项。去大蛇丸那里意味着暂时的安全和恢复,但也意味着欠下人情尤其是通过宇智波初纯和可能的麻烦,
继续上路则风险极高,以他现在的状态,确实如她所说,连自保都困难。
几秒后,他缓缓睁开眼,轮回眼中一片沉寂。
“……大蛇丸。”他声音低沉地吐出三个字。
显然,在现实面前,他选择了更理智,虽然同样令人不悦的方案。
宇智波初纯脸上立刻露出了“果然如此”的了然笑容,带着点幸灾乐祸:
“行~那就这么定了!”
“走吧,弱鸡先生,我扶你上路。”
宇智波初纯一手扶住宇智波佐助的肩膀,另一只手结了个简单的印。
下一刻,两人的身影同时被绚烂的幻影蝴蝶包裹,瞬间从废弃房间内消失。
……
短暂的眩晕和空间转换感后,他们出现在了一片茂密森林的边缘小路上。显然,这里离大蛇丸的基地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宇智波初纯松开手,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旁边一块还算干净的大石头上,长长舒了口气:
“呼——累死了!”
“先歇会儿!”
她抱怨着,完全不顾旁边宇智波佐助因为突然的空间转移和落地而牵动伤口、微微蹙起的眉头。
坐定后,她又熟练地从那个神奇的卷轴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多层漆木饭盒。
她打开最上面一层,里面是摆放整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和米饭。
她拿起自己的筷子,毫不客气地开始享用起来,吃得津津有味。
吃了两口,她像是才想起旁边还有个伤员,动作顿了一下。
她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筷子,又看了看靠坐在树根下、闭目忍耐着饥饿和不适的宇智波佐助,脸上露出了些许纠结。
最终,她还是有些不情愿地、用自己那双刚用过的筷子,夹起一块看起来比较软嫩的肉,递到了佐助嘴边,语气依旧算不上好:
“喏,张嘴。”
“别饿死在我路上。”
喂了几口之后,她似乎觉得这样太麻烦,而且用自己的筷子有点别扭。
她缩回手,把饭盒里另一层完全没动过的、同样丰盛的盒饭拿了出来,直接塞到了宇智波佐助没受伤的那只手里,语气带着点试探和嫌弃:
“喂,你自己……现在能动手了吗?”
“要是能自己吃,就赶紧吃,别耽误时间。”
“要是还动不了……”
她瞥了他一眼,后半句没说出来,但意思很明显——难道还要我继续喂?
她这举动,算是给了他一定的自主权,但也带着点你快恢复,别老麻烦我的催促。
宇智波佐助握着手中温热的饭盒,感受着食物传来的踏实温度,又看了一眼旁边已经开始埋头苦干、不再管他的宇智波初纯,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用没受伤的右手,有些缓慢但坚定地拿起了附带的筷子。
他选择自己吃。
宇智波初纯用眼角余光瞥见他的动作,几不可察地撇了撇嘴,但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加快了自己吃饭的速度。
宇智波初纯三下五除二扒完自己那份饭,把空饭盒随手一收,然后不由分说地再次扶住宇智波佐助的肩膀。
“吃完了?那就走!”
她话音未落,熟悉的幻蝶光影再次涌现,将两人的身影包裹。
一阵轻微的失重和空间扭曲感后,周围的景象骤然改变——不再是森林小路,而是一间布置得……
相当具有个人风格华丽中带着点凌乱的房间。
显然,宇智波初纯直接动用幻蝴影,一口气把他们带回了她在宇智波国的居所。
刚一落地,宇智波初纯就立刻松开了手,仿佛佐助是什么烫手山芋。她看也没看他,径直扑向房间里那张看起来就十分柔软舒适的大床,把自己重重地摔了进去,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她拉起被子,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闭着眼睛,极其敷衍地朝着大概是大门的方向胡乱摆了摆手,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嘟囔道:
“门……在那边……”
“你自己看着办……爱去哪去哪……”
“别打扰我睡觉……!”
说完,她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呼吸很快就变得均匀绵长,竟是秒睡了过去!
完全不管被她强行带回来的宇智波佐助还站在房间中央,身上带伤,处境尴尬。
宇智波佐助:“……”
他站在原地,轮回眼扫过这间充满了宇智波初纯个人气息甚至还能闻到淡淡的梅花冷香和……零食味?的房间,又看了看床上那个已经迅速进入梦乡、毫无防备或者根本不在乎的女人,额角的青筋再次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这个女人……)
(居然直接把我带回她的房间?)
(还……就这么睡了?)
他握着剑柄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他还是强压下心头那股荒谬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躁意,面无表情地转身,朝着她刚才随手乱指的方向走去。
(先离开这里再说。)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并反手轻轻带上了房门,将一室安宁,还给了那个睡得正香的女人。
走廊外,是属于宇智波国的、被宇智波初纯强行改造出的喧嚣。
而门内,是与此地格格不入的、来自异世之人的沉沉睡梦。
宇智波佐助站在走廊上,看着这片陌生的景象,第一次对自己尽快离开的决定,产生了一丝不确定。
(至少……先等伤好。)
宇智波佐助走在被宇智波初纯强行改造得繁华而陌生的宇智波国街道上,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充满宇智波风格的建筑,与他记忆中的任何地方都截然不同。
他正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落脚点,或者至少弄清楚自己此刻的具体位置。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鬼灯水月正兴高采烈地从一家礼品店里走出来,手里大包小包地提满了各种包装精美的礼盒和袋子,脖子上甚至还挂着一个色彩鲜艳的花环,脸上洋溢着血拼后的满足笑容,那柄显眼的斩首大刀被他随意地背在身后,与这身购物狂的打扮形成了滑稽的对比。
鬼灯水月哼着小曲,一转身,紫色的眼睛恰好对上了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看着他的宇智波佐助。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鬼灯水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购物袋差点掉在地上。他像是见了鬼一样,猛地后退半步,结结巴巴地指着宇智波佐助:
“佐、佐助?!!”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是应该……在那个什么破山洞或者荒郊野岭搞你的赎罪之旅吗?!”
他上下打量着佐助,注意到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和身上隐约透出的绷带痕迹,眼神变得更加惊疑不定,
“而且……你这副样子……是被人揍了?!”
“谁干的?!居然能把你打成这样?!”
他的大嗓门立刻引来了周围行人的侧目。
宇智波佐助看着鬼灯水月这副咋咋呼呼、完全搞不清状况的样子,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他并不想在这里引起注意,更不想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个由宇智波初纯一手打造的、诡异的地方。
他冷冷地瞥了水月一眼,没有回答他的任何问题,只是转身,打算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喂!佐助!你别走啊!”
鬼灯水月见状,也顾不上他的大包小包了,连忙提着东西追了上去,嘴里还在不停地追问,“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跑到初纯大姐的地盘上来了?还搞得这么狼狈?是不是跟她有关?她是不是又对你做了什么?!”
宇智波佐助听着身后鬼灯水月连珠炮似的追问和周围越来越多的好奇目光,脚步更快了,周身散发出的寒气几乎能将靠近的人冻僵。
(麻烦……)
(一个两个……都是麻烦!)
他此刻无比确信,但凡跟宇智波初纯扯上关系的地方,就绝对不会有片刻安宁。
就在宇智波佐助试图摆脱鬼灯水月的纠缠,加快脚步想要融入人群时,前方空间的温度骤然降低,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凝聚、显现——正是戴着漩涡面具、周身散发着比佐助更冰冷怨气的宇智波带土。
带土直接挡住了佐助的去路,目光锐利地锁定在他身上,声音嘶哑而肯定,带着一种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了然和……更多的怨念:
“你……”
“是宇智波初纯那个女人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他甚至不需要佐助回答,那语气已经笃定了这个事实。
毕竟,除了那个行事毫无章法、能力又诡异莫测的女人,还有谁能把这个一心只想远离人群的宇智波佐助,精准地空投到这个被她强行命名为宇智波国的麻烦中心?
带土的出现,让原本就有些混乱的场面更加复杂。
鬼灯水月看看带土,又看看佐助,紫色眼睛里闪烁着有八卦!的光芒,暂时闭上了追问的嘴,准备看好戏。
宇智波佐助停下脚步,轮回眼平静地迎向带土那充满审视和怨气的目光。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用一贯的冰冷语气反问:
“与你何干。”
这话无异于默认。
宇智波带土周身的气压更低了,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那个女人……把整个烂摊子丢给我,自己跑得无影无踪……”
“现在又把你这个更大的麻烦扔过来……”
“她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控诉声中充满了长期被压榨和抛弃的悲愤。
宇智波佐助听着带土对宇智波初纯的抱怨,再联想到她之前那些莫名其妙的举动和言语,心中对她那麻烦制造者的认知又加深了一层。
(那个女人……果然到哪里都不会安分。)
他没有兴趣参与对宇智波初纯的声讨,也不想卷入这两个明显与那个女人有牵扯的男人之间的恩怨。他只想尽快离开这里,找个安静的地方养伤。
“让开。”他冷冷地对带土说道。
鬼灯水月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只觉得这宇智波国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就在宇智波带土的怨气几乎要实质化,宇智波佐助的耐心即将耗尽,鬼灯水月准备继续吃瓜的瞬间——
宇智波初纯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再次出现在宇智波佐助身边。
她脸上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惺忪和……显而易见的操作失误的尴尬?
她伸出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宇智波佐助的肩膀避开了伤口,语气带着点匆忙和歉意:
“啊!抱歉抱歉!”
“我刚睡醒,脑子还有点迷糊,搞错了!”
她指了指脚下这片属于宇智波国的土地,
“我以为直接把你送回大蛇丸那儿了呢!”
“失误,纯属失误!”
她立刻又抓住了佐助的手臂,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次一定!保证把你准确送达!”
根本不给在场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噗!”
幻蝶光影再次涌现,将她和宇智波佐助的身影瞬间吞没,原地消失!
宇智波带土:“……”
鬼灯水月:“……”
周围看热闹的群众:“……”
只留下带土那尚未完全宣泄出来的怨气,和水月那句卡在喉咙里的“等等”,以及一片茫然的街道。
……
下一刻,光影重组。
宇智波佐助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里。
这里确实是大蛇丸基地,也确实是他以前常住的那个房间的位置。
但是……
原本冷硬、简洁、甚至带着点实验室风格的房间,此刻完全变了模样!
墙壁被粉刷成了温暖的米白色,上面甚至还手绘了一些可爱的、看起来像小动物但仔细看又有点像扭曲的宇智波团扇的图案。床上铺着柔软蓬松的鹅黄色被褥,旁边还放着一个巨大的、毛茸茸的抱枕。窗台上摆放着几盆生机勃勃的绿色植物,书桌上铺着带有蕾丝花边的桌布,上面还放着一个插着新鲜野花的花瓶……整个房间充满了一种……与基地格格不入的、近乎治愈系可爱的风格。
这显然是宇智波初纯之前交易来房间后,按照她自己的恶趣味进行的精装修。
宇智波佐助站在这个充满了诡异温馨感的房间里,看着眼前这完全不符合他审美、甚至让他有点头皮发麻的景象,轮回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名为难以置信和极度不适的情绪。
(这……这是什么?)
(那个女人……到底对我的房间做了什么?!)
而罪魁祸首宇智波初纯,在确认地点无误后,立刻松开了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好了,这次没送错地方。”
“你就在这儿好好养伤吧,这环境多治愈啊,适合你。”
她敷衍地摆了摆手,转身就往外走,
“我回去补觉了,没事别来找我。”
说完,她再次化作幻蝶,溜之大吉,只留下宇智波佐助一个人,对着这个被改造得面目全非、充满了宇智波初纯式审美的房间,陷入了长久的、冰冷的沉默。
他第一次觉得,或许待在野外风餐露宿,也比面对这样一个房间要好受得多。
在一片执行任务的途中,第七班小队意外地与独自行动的宇智波佐助相遇了。气氛正有些微妙和沉默时——
“鸣人——!”
一道热情洋溢、与周围凝重氛围格格不入的声音响起。
宇智波初纯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脸上挂着灿烂得晃眼的笑容,径直冲到了漩涡鸣人面前,完全无视了旁边脸色冰冷的正主——宇智波佐助。
“好巧啊!吃饭了吗?”
她关切地问着,一边熟练地从那个万能卷轴里往外掏各种包装精美的零食、饭团甚至还有一小壶热汤,
“我这儿带了好多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这个饭团是特制的哦!还有这个汤,可暖和了!”
她热情地将食物塞到有些措手不及的漩涡鸣人手里,仿佛他们是相识多年的好友。
接下来的一路上,宇智波初纯就牢牢黏在了漩涡鸣人身边,与他有说有笑,天南海北地闲聊。从木叶的近况聊到一乐拉面的新口味,再从忍术心得聊到无关紧要的八卦……她笑声清脆,话语不断,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而自始至终,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就在不远处、同样在执行任务路径重合的宇智波佐助。
他就如同一个透明的背景板,被她彻底无视了。
漩涡鸣人一开始还有些尴尬,试图把话题引向佐助,或者至少让初纯注意到他,但每次都被宇智波初纯要么巧妙生硬地岔开话题,要么就用更夸张的笑声和更热情的分享堵回去。
(佐助那家伙……脸色好像越来越难看了啊……)
鸣人一边应付着初纯的热情,一边偷偷瞄着佐助那边越来越低的的气压,内心叫苦不迭。
宇智波佐助走在队伍稍远一些的位置,周身散发的寒意几乎能让周围的空气结冰。他看着前面那两个相谈甚欢单方面的身影,尤其是宇智波初纯那副对鸣人笑语嫣然、却对自己视而不见的模样,握着草雉剑的手紧了又紧。
(这个女人……)
(是故意的。)
他非常清楚,宇智波初纯就是故意用这种方式来气他,报复他之前的那一拳和不合作的态度。
春野樱和卡卡西等人也察觉到了这诡异的气氛,但介于宇智波初纯那难以预测的性格和强大的实力,他们也只能保持沉默,默默执行任务,同时在心里为这趟注定不会平静的任务之旅捏一把汗。
而宇智波初纯,则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依旧和漩涡鸣人相谈甚欢,甚至偶尔还会发出更加愉悦清脆的笑声,将无视宇智波佐助这项行动贯彻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