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姐姐……(2 / 2)

(……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才换来了这双……你一直期盼我拥有的眼睛?)

这双写轮眼的开眼,建立在绫乃的死亡和她内心世界的彻底崩塌之上。

而这一切的源头,在她看来,都指向了眼前这个挂着虚伪微笑、用“为你好”和“家族责任”来粉饰极端控制欲的兄长!

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甚至因为极致的痛苦和绝望而显得过于平静。

但那双新生的、猩红的写轮眼中,旋转的勾玉却仿佛燃烧着无声的火焰,那火焰的名字叫——恨意与觉醒。

她看清了。看清了泉奈温和面具下的冷酷,看清了所谓“觉悟”背后的残忍算计,也看清了自己一直以来被压抑和扭曲的根源。

这份认知,比任何伤口都更痛,也比任何力量都更深刻地烙印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从这一刻起,宇智波初纯或许才真正开始“觉醒”,不仅仅是写轮眼的觉醒,更是对自身命运、对家族规则、对这位兄长扭曲“关爱”的彻底觉醒。只是这觉醒的代价,太大,太沉。

雨声仿佛骤然停止,空气凝固成坚冰。

宇智波初纯脸上那死寂的平静骤然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扭曲的、混合着巨大悲痛、疯狂恨意和豁出去般绝望的嘲讽笑容。这笑容出现在她苍白染血的小脸上,显得无比诡异和骇人。

她仰着头,那双不平衡的、猩红的写轮眼死死锁定宇智波泉奈,仿佛要将他那副虚伪的温和面具彻底撕碎!

她的声音不再颤抖,而是带着一种尖利的、近乎崩坏的平静,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狠狠刺向宇智波泉奈:

“泉奈哥……”她拖长了音调,语气里的嘲讽浓得化不开,“你这么处处干涉我,控制我,打压我,恨不得将我每一个样子都捏成你想要的形状……”

她向前踉跄了一步,逼近泉奈,几乎贴着他的脸,那双写轮眼中的勾玉疯狂旋转,映出泉奈骤然僵住的冰冷面容。

然后,她吐出了那句石破天惊、足以颠覆一切伦常的诛心之问,声音扭曲而清晰:

“你是不是……”她嘴角的弧度越发诡异,“……想把你一手‘养大’的妹妹……”

她刻意加重了“养大”两个字,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暗示。

“……打算把我‘吃’了?”

「吃了」!

这两个字在冰冷的雨水中炸开,带着最原始、最禁忌的恐怖意味!它赤裸裸地指向了宇智波一族那些古老卷轴中记载的、——有姐弟通婚!

这句话,如同最狂暴的雷遁,狠狠劈在了宇智波泉奈的头顶!

他那张永远维持着冷静或虚假温和的面具,瞬间彻底碎裂!瞳孔剧烈收缩,写轮眼甚至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暴怒而自行开启,散发出骇人的红光!

“你——!”泉奈猛地抬手,似乎想狠狠掐住初纯的脖子让她闭嘴,但手臂却因巨大的震惊和一种被戳破最深层隐秘

(无论真假)的暴怒而僵硬在半空。

他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了一下,那是一种混合了难以置信、被冒犯的极致愤怒、以及一丝……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说中心事的惊惶的复杂表情。

“宇智波初纯!”他几乎是咆哮出声,声音因为极致的怒火而扭曲变形,再也维持不住任何平静,

“你竟敢——!!!”

他从未想过,这个一直被他牢牢掌控在手中的妹妹,这个他认为需要不断“锤炼”和“修正”的妹妹,竟然敢用如此恶毒、如此悖逆、如此直指他内心深处最不可告人控制欲根源的话语,来反击他!

宇智波初纯脸上那扭曲的嘲讽笑容忽然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诡异的、近乎天真的平静微笑。她就用这副表情,看着眼前因极致暴怒而面容扭曲、写轮眼猩红骇人的宇智波泉奈。

她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种轻快的、仿佛在谈论今天天气真好一般的语调,但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歹毒疯狂到了极致,像是最锋利的、淬了剧毒的匕首,精准地捅向泉奈最无法容忍的禁忌领域!

“你什么你啊,泉奈哥哥?”她微微偏头,眼神无辜又残忍,“这么生气做什么?”

她甚至向前凑近了一点,仿佛在分享一个甜蜜的秘密,声音轻柔却清晰无比:

“我说,我可乐意了呀~”

“能被泉奈哥哥‘吃’掉,”她刻意模仿着泉奈之前那虚伪的温和语气,却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想想看,这不是很好吗?”

她的笑容越发灿烂,也越发恐怖,目光仿佛已经穿透了眼前的兄长,看到了更远的地方,吐出了那句足以让任何兄长,尤其是控制欲极强的宇智波泉奈彻底疯狂的诛心之语:

“这样一来,说不定还能多一个斑哥呢~”

“到时候……”她拖长了语调,眼中闪烁着恶魔般的光芒,“要是不小心怀了孕,那该多有趣啊?”

她微微歪头,做出思考的样子,然后用一种天真又残忍的语气,给出了最终的重击:

“——肯定都分不清,到底是两位兄长大人中……谁的孩子呢?”

“噗——!”宇智波泉奈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不是受伤,而是极致的怒火攻心,气血逆冲!

他的写轮眼瞬间变得一片血红,三颗勾玉疯狂旋转几乎要连成一片!周身爆发出恐怖到极点的查克拉和杀意,脚下的泥泞都被震得飞溅开来!

“宇智波初纯你个畜牲!!!”他发出了完全不似人声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所有的冷静、算计、伪装在这一刻被彻底撕得粉碎!

他猛地伸出手,快如闪电般死死掐住了宇智波初纯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离了地面!那双猩红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最纯粹的、想要将她彻底撕碎的杀意!

“我杀了你!!!”

宇智波泉奈那狂暴到几乎实质化的杀意和初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痴恋\"低语。

即使被死死掐住脖颈提离地面,呼吸瞬间变得极度困难,脸色也开始泛青,宇智波初纯的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副诡异到极点的微笑。甚至,那笑容因为窒息而显得更加扭曲、更加……狂热。

她没有挣扎,反而艰难地抬起那只沾满泥泞和血污的手,用一种近乎温柔的、却带着冰冷黏腻触感的动作,轻轻地、痴迷地抚摸上了宇智波泉奈那因暴怒而剧烈抽搐的脸颊。

她的指尖划过他冰冷的皮肤,带着一种令人汗毛倒竖的眷恋。

喉咙被扼住,让她的声音变得嘶哑、断断续续,却更加清晰地传递出那种疯狂到极致的、扭曲的爱意

“生……什么气……呢……?\"她艰难地吐息着,每一个字都像是毒蛇的嘶鸣,眼中却闪烁着一种病态的、痴迷的光芒,死死盯着泉奈那双写轮眼中最深的怒火。

\"你……不……喜欢……我吗……?\"

她仿佛完全感受不到死亡的威胁,或者说,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想用最恶毒的语言将眼前这个控制了她一生的兄长一同拖入地狱。

最后,她几乎是贴着他掐紧的手指缝隙,用气声吐出了那句最终极的、亵渎一切的恶魔低语:

\"我可是……期待着……兄长大人……的'夜晚'……好久了啊……\"

\"夜晚上\"这三个字,被她赋予了无比清晰且淫秽的暗示,彻底击穿了宇智波泉奈最后一丝理智。

\"啊啊啊啊啊——!!!\"

宇智波泉奈发出了彻底疯狂的咆哮,掐着初纯脖子的手猛地收紧,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另一只手已经高高抬起,凝聚着恐怖的查克拉,眼看就要朝着初纯的天灵盖狠狠拍下!

他真的要杀了她!就在此刻!毫无犹豫!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声低沉却蕴含着无上威严与力量的怒喝如同惊雷般炸响!伴随着这声音而来的,是一股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恐怖查克拉,如同无形的巨山轰然压下,瞬间强行遏制住了宇智波泉奈那暴走的、几乎要弑亲的疯狂杀意!

宇智波斑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两人之间,他一只手牢牢抓住了泉奈那只掐着初纯脖子的手腕,强大的力量让泉奈的手无法再收紧分毫。斑的脸色阴沉得可怕,那万花筒写轮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直视着几乎失去理智的弟弟:

“泉奈!你疯了吗?!”斑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怒和一丝后怕。他无法理解,究竟是什么能让一向冷静深沉的宇智波泉奈到要对初纯下死手的地步!

泉奈的身体在斑的绝对力量压制下剧烈地颤抖着,写轮眼中的疯狂杀意与兄长的力量对抗着,喉咙里发出如同被困野兽般的、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

那掐着初纯脖子的手,因为斑的介入而不得不略微松开了一丝缝隙。

“咳……咳咳……”初纯得以吸入一丝微弱的空气,剧烈的咳嗽起来。然而,即便是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她脸上那扭曲诡异的、带着极致恶意的笑容却丝毫未减,甚至因为咳嗽而染上了一层病态的红晕。

她艰难地抬起眼,透过被泪水、雨水和血水模糊的视线,看着眼前因为极度愤怒而面容扭曲、却被斑死死压制住的泉奈,用一种沙哑破碎、却充满了讥讽和胜利意味的语气,一字一顿地笑道:

“呵呵……兄长大人……这么容易……就因为一句话……失控了吗?”

这句话,像是一把盐,狠狠撒在了泉奈鲜血淋漓的伤口上!

“你——!”泉奈几乎要再次暴起,却被斑更加用力地压制住。

斑的目光复杂地扫过初纯那明显不正常的状态和言语,眉头紧锁,但此刻更重要的是制止弟弟。

初纯却不再看他们。她猛地挣脱了泉奈那已然松动的手,身体踉跄了一下,却顽强地站稳了。

她甚至还有闲心,用一种近乎漠然的姿态,轻轻拍了拍身上沾满泥泞和血污的衣服,尽管这只是徒劳。

然后,她转过身,在所有幸存的宇智波族人和两位兄长极其复杂的目光注视下,一步一步,异常坚定地走向不远处——那片宇智波绫乃姐姐倒下的、被雨水冲刷得越发惨淡的血泊之地。

她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跪倒在泥泞中,看着绫乃姐姐破碎不堪、失去生息的躯体,脸上所有的疯狂和恶意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悲痛和空洞。

她沉默地脱下自己早已破损不堪的外袍,用其作为裹尸布,极其轻柔地、一点点地将绫乃姐姐的遗体包裹起来,动作仔细得仿佛怕惊扰了她的安眠。

做完这一切,她将包裹好的、冰冷的遗体紧紧抱在怀里,缓缓站起身。

自始至终,她没有再回头看那两位兄长一眼。

她只是抱着她在这冰冷家族中最后的温暖,一步一步,踩着泥泞和血水,朝着宇智波族地的方向,沉默地、决绝地走去。

她的背影在凄冷的雨幕中,显得无比单薄,却又带着一种刚刚历经毁灭后新生的、令人心悸的冰冷与坚定。

宇智波斑看着妹妹离去的背影,

又看了看身边依旧处于暴怒与巨大羞辱中、剧烈喘息的弟弟泉奈,眉头锁死,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风暴。

冰冷的雨水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

冲刷着战场的血腥,却冲刷不掉此刻兄弟之间几乎凝滞的沉重气氛。

宇智波斑那双深邃而充满压迫感的眼眸万花筒写轮眼死死锁定着身边依旧处于剧烈喘息和失控边缘的弟弟泉奈。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泉奈身上那未曾消散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杀意,那是真正想要将初纯置于死地的疯狂。

斑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了解泉奈,知道他绝非冲动无脑之人,更知道他对家族、对自己的忠诚无可置疑。正因如此,泉奈刚刚那几乎弑亲的暴走,才显得格外异常和严重。

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比雨水更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直接切入了核心:

“泉奈。”斑的声音压过了雨声和泉奈粗重的喘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他微微向前一步,强大的气场如同实质般笼罩住泉奈,既是一种压制,也是一种不容逃避的质问:

“到底是什么事,不惜让你对她——”斑的目光扫过初纯离开的方向,语气加重,“——下死手?”

这个问题至关重要。

斑需要知道,是什么触碰了泉奈绝对不可动摇的逆鳞,以至于让他失控到要亲手抹杀自己一直“精心培养”的妹妹。这不仅仅关乎初纯,更关乎泉奈的状态和家族内部的稳定。

是初纯任务出了重大纰漏?是她做出了背叛家族的举动?还是……别的、更深层、更隐秘的原因?

斑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仿佛要穿透泉奈那暴怒的表象,直抵他内心最深处剧烈波动的根源。他在等待一个答案。

泉奈在斑绝对力量的压制和冰冷的质问下,身体的颤抖略微平复了一些,但写轮眼中的猩红依旧骇人,那是一种被触及了最深层禁忌和骄傲后的极致愤怒与羞辱。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那些足以让他疯狂的话语根本无法对斑哥说出口——那太肮脏,太悖逆,太……难以启齿。

他的沉默和眼中翻腾的复杂情绪,

让周围的空气更加凝重。斑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面对兄长宇智波斑那不容置疑的质问和锐利如刀的目光,宇智波泉奈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平复了一些。

他极其缓慢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仿佛要将胸腔里那翻腾的、几乎让他爆炸的暴怒和屈辱强行压下。

他闭上了那双依旧猩红骇人的写轮眼,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遮掩了其中所有复杂到极致的情绪——被戳破隐秘的惊怒、控制权被挑战的暴戾、以及那无法言说、甚至可能自己都未曾完全意识到的、扭曲的占有欲被赤裸裸揭开后的极致羞愤。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底那疯狂的杀意已经被强行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刻意淡化处理的冰冷。

他避开斑探究的视线,声音沙哑而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过是牺牲了她的一个侍女而已。”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将一条人命的逝去和一场精心策划的惨剧,归结为如此简单的代价,“她因此恨我,说了些……不知死活的话。”

这个解释漏洞百出,完全无法解释他刚才那几乎要亲手弑亲的失控暴怒。

一个侍女的死,或许会让初纯怨恨,但绝不至于让冷静深沉的泉奈失控到那种地步。

但他显然不打算再深入解释半分。那真正激怒他的、初纯那些诛心悖伦的恶毒话语,他绝不会对斑哥复述一个字。

那太丑陋,太挑战伦常,太……有损他一直以来在斑哥心中冷静睿智、一切以家族为重的形象。

说完这句敷衍到极致的解释后,宇智波泉奈甚至没有等待斑的回应,

或者更进一步的追问。

他猛地转过身,不再看斑一眼,身影如同鬼魅般,瞬间融入了淅淅沥沥的雨幕和战场的阴影之中,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只留下原地一片狼藉和依旧眉头紧锁、面色无比凝重的宇智波斑。

斑站在原地,看着弟弟几乎是落荒而逃般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初纯离开时那决绝的背影方向,最后目光扫过地上那摊属于侍女绫乃的、尚未被雨水完全冲淡的血迹。

他深邃的眼眸中风暴积聚。泉奈的解释,他连一个字都不信。

牺牲一个侍女或许是真的。

初纯因此怨恨也是真的。

但真正让泉奈失控到要杀人的,绝不止于此。

这对兄妹之间,一定发生了某种远超他预料的、极其危险的、不可告人的冲突。而这冲突的根源,让斑感到了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