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村外,通往火之国都城的隐秘小道上。一支看似普通的商队正在休整,实则戒备森严,护卫皆是精锐。队伍的核心,便是需要秘密出行的大名及其家眷。
宇智波初纯作为此次护送任务的最高负责人,正站在一棵树下,垂眸查看着手中的路线图和护卫轮值安排。她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劲装,墨灰色的长发利落地束在脑后,神色是一贯的平静无波,只有偶尔抬眼扫视四周时,目光才会流露出属于强者的锐利。
就在这时,另一队人马从林间的另一条岔路出现,似乎也是执行任务的忍者小队。两队人马不期而遇,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和警惕。
当初纯的目光扫过对方队伍前头那个身影时,她平静的脸上,极其罕见地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停顿和……诧异?
那标志性的银色短发,冷峻的侧脸,脸颊上三道醒目的红色印记,以及周身那种冷静理智、却又带着锋芒毕露的锐利气息——不是千手扉间又是谁?
千手扉间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队伍,尤其是站在树下、气质格外出众的宇智波初纯。他的红瞳微微眯起,视线相交的瞬间,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火花噼啪作响,那是属于顶尖强者和世仇家族之间本能的对峙与审视。
然而,初纯此刻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却不是戒备或敌意,而是一个巨大的、带着浓浓疑惑的问号:
(千手扉间?)
(木叶的火影二把手?)
(掌管着整个木叶的行政、财政、军事…几乎实权在握的男人?)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扉间和他身后那支明显也是精英的小队。
(他这种级别的人物…)
(也需要亲自出来接这种护送之类的…低级任务干活???)
(木叶…已经穷到这个地步了吗?)(还是说…千手扉间其实是个隐藏的工作狂?连这种外勤都不放过?)
(或者说…他其实是个穷光蛋?表面风光,其实私房钱都被柱间大哥摸走了?)
无数个离谱的猜测瞬间划过初纯的脑海,让她看向千手扉间的眼神里,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妙的……探究和同情(?)。
她甚至开始认真思考,下次和柱间大哥喝酒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暗示他多少给自家弟弟留点零花钱,免得堂堂火影辅佐沦落到要出来跑任务赚外快……这说出去多丢木叶的脸啊。
千手扉间敏锐地捕捉到了宇智波初纯那平静表面下、一闪而过的诡异眼神。那眼神不像是对敌人的警惕,也不像是世仇的厌恶,反而更像是一种……看不懂的、让他莫名觉得火大的…怜悯?!
扉间的眉头瞬间拧紧,周身的气压更低了几分。这个宇智波的女人,脑子里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两队人马就这样在诡异的气氛中短暂对峙着,谁都没有先开口,只有林间的风声吹过。
最终,初纯率先收回了那让扉间极其不爽的目光,恢复了惯常的平静淡漠,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便转身继续去安排护卫事宜,只是心里还在默默嘀咕:
(看来…下次找柱间大哥爆料…得加钱。)
(毕竟他弟弟都穷得要出来打工了。)
千手扉间:“……”他总觉得,那个宇智波女人刚才绝对没想什么好事!
林村任务间隙,午后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林间空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宇智波初纯寻了一处较为隐蔽的树荫,背靠着粗壮的树干,闭目养神。连续的任务和调度让她也感到了一丝疲惫,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呼吸均匀。
然而,属于强者的警觉从未真正放松。就在她意识处于半休眠状态时,一股极其细微、却带着冰冷杀意的查克拉波动如同毒蛇般,自身侧悄然袭来!目标直指她的要害!
偷袭?!
初纯的双眼骤然睁开!墨灰色的眼眸中没有丝毫刚醒的迷茫,只有锐利如刀的冷光!她甚至来不及完全看清来人,身体已经本能地做出了反应——
侧身、格挡、反击!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
偷袭者显然也没料到她的反应如此之快、如此凌厉!两人电光火石间过了几招,查克拉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就在这时——
初纯反击时脚下猛地一蹬,却恰好踩中了一块隐藏在落叶下的、湿滑无比的青苔!
“!”她身体瞬间失衡,向前踉跄扑去!
而她对面的偷袭者——千手扉间,显然也没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被初纯这失去平衡的一扑带得也站立不稳!
两人几乎是纠缠着,一起朝着旁边一个不算太陡、但布满了更多青苔和碎石的斜坡摔了下去!
噗通!咕噜噜——
一阵天旋地转的翻滚。
幸好斜坡不长,两人很快摔到了坡底,停了下来。
阳光毫无遮挡地洒落在这片坡底的空地上。
摔得七荤八素的千手扉间晃了晃有些发懵的脑袋,银发上沾了几片草叶,略显狼狈。他刚想撑起身,却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他定睛一看——
宇智波初纯正摔趴在他的身上!而且是以一种极其尴尬的、女上男下的姿势!
更要命的是,由于摔倒时的惯性,初纯束发的绳结似乎松开了,墨灰色的长发如同瀑布般披散下来,几乎将两人笼罩。
而此刻,正午炽烈的阳光毫无保留地穿透她发丝的缝隙,洒落在她的发丝上——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她那原本深沉的墨灰色长发,在阳光的直射下,竟然折射出一种如同流动黄金般璀璨耀眼的光泽!仿佛每一根发丝都变成了透明的金色水晶,熠生辉!
与此同时,她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和摔倒而下意识睁大的眼睛,也正对上扉间震惊的视线——
那双平日里如同深潭寒玉的墨灰色眼眸,在阳光的映照下,虹膜的颜色竟然也变得极浅,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璀璨的琥珀金色!如同融化的阳光被注入了她的眼底,神秘而炫目!
千手扉间彻底愣住了,忘记了起身,忘记了推开她,甚至忘记了呼吸。
他怔怔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看着她阳光下如同黄金锻造的发丝,看着她那双因为光线而变成罕见琥珀金色的、仿佛盛满了阳光的眼睛……
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宇智波初纯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和阳光刺得眯了眯眼。她迅速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压在世仇身上,脸色瞬间一沉。
她手忙脚乱地想要撑起身子离开,手掌却不小心按在了扉间的胸口。
两人目光再次对上。
一个眼中是未褪的震惊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惊艳(针对发色和瞳色变化)。
一个眼中是冰冷的恼怒和杀意(针对偷袭和此刻尴尬的姿势)。
阳光依旧灼热地洒在两人身上,将那头流转着奇异金光的发丝映照得更加耀眼。
初纯迅速收敛了眼中因意外和阳光而产生的瞬间波动,那罕见的琥珀金色迅速褪去,重新沉淀为深不见底的墨灰。她单手撑在千手扉间的胸口,借力敏捷地向后一翻,稳稳地落在了几步开外,姿态从容,仿佛刚才那尴尬的摔倒从未发生。
她随意地抬手,将散落的墨灰色长发重新拢了拢,指尖灵活地将其束回脑后,动作流畅自然,看不出丝毫狼狈。
然后,她抬起眼,看向刚刚从地上站起身、正拍打着身上草屑和灰尘的千手扉间。她的脸上已然恢复了一贯的平静,甚至唇角还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带着些许嘲讽意味的微笑。
“千手扉间,”她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却像柔软的羽毛拂过冰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不好好呆在你的木叶村处理政务,怎么有闲心跑到这荒郊野岭来……”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在他那身显然也是出任务的行头上扫过,语气里的调侃加深了几分:
“晒太阳?顺便……接点零活干?”
这话里的讽刺意味可谓十足。既点明了两人分属不同阵营
(宇智波自建村落,与木叶泾渭分明),又暗戳戳地重提了之前看到他时产生的
“木叶是不是很穷”
“二把手也要打工”的疑惑。
千手扉间拍打灰尘的动作微微一滞,抬起那双猩红的眼眸,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射向初纯。他脸颊上的红色印记似乎都因为不悦而更显深刻。
“宇智波初纯,”他的声音冷硬,带着惯有的理智和一丝被冒犯的不快,
“木叶的事务,不劳你费心。我出现在何处,执行何种任务,也与你无关。”
他站直身体,周身散发出属于强者的凛然气势,试图将刚才那瞬间的失态和尴尬彻底压下。
“倒是你,”扉间反唇相讥,目光锐利地扫过初纯和她身后的商队,
“不在你的宇智波镇中心做你的商会大小姐,跑来给人当保镖……看来宇智波的生意,也没想象中那么顺利?”
两人站在林间的空地上,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他们之间划下明暗交错的光影。气氛再次变得剑拔弩张,却不再是单纯的敌意,更掺杂了某种针尖对麦芒的、互不相让的别扭感。
初纯闻言,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深了些,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彼此彼此。看来木叶火影辅佐的公务,也清闲得很。”
她无意与他多做口舌之争,毕竟任务在身。她最后瞥了扉间一眼,语气恢复了平淡:“告辞。希望下次见面,千手阁下不是在‘晒太阳’。”
说完,她不再看他,转身利落地朝着商队休整的方向走去,墨灰色的发尾在空中划过一个冷淡的弧度。
千手扉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红瞳中闪过一丝晦暗难明的光芒。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似乎还能感受到刚才阳光下那惊人发丝的触感,以及那双骤然变成琥珀金色的眼睛……
他猛地甩了下头,将这点不合时宜的杂念驱散,脸色变得更加冷硬。
“哼。”
护送任务的路线似乎与千手扉间小队的目的地有所重叠,两队人马一前一后,保持着一种微妙且互相警惕的距离,穿行在通往火之国都城的官道及周边的隐秘小径上。
宇智波初纯始终位于商队核心位置,神情专注而平静。她没有再分给后方那队木叶忍者过多的注意力,仿佛千手扉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所有的指令下达、人员调配、路线微调都井然有序,展现出了极高的专业素养和掌控力。
期间并非一帆风顺。遭遇了两波不明势力的试探性袭击,以及一次精心布置的陷阱。初纯的处理方式冷静果决到了近乎冷酷的地步。指挥若定,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洞察先机,配合护卫队的默契行动,往往在敌人还未完全展开攻势时,便已雷霆般将其瓦解或逼退。手段高效,不留任何不必要的活口,确保任务绝对优先。
跟在后方的千手扉间默默观察着,猩红的眼眸中偶尔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尽管他绝不会承认)。抛开阵营和私人观感,单论任务执行能力,宇智波初纯确实无可挑剔,甚至比许多久经沙场的老牌忍者更加老辣狠厉。
终于,巍峨的火之国都城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
队伍顺利抵达大名府邸那戒备森严的侧门。
初纯利落地翻身下马,步履沉稳地走到大名的车驾前,微微躬身,声音清晰平稳:“大名大人,目的地已安全抵达。”
车帘掀开,大名在侍从的搀扶下走出,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辛苦了,初纯夫人。宇智波的护卫,果然名不虚传。”
“分内之事。”初纯微微颔首,态度不卑不亢。她侧身,示意护卫队交接防务给大名府的守卫。
整个过程,她脸上的表情始终是那种公事公办的平静,没有因为任务的顺利完成而露出丝毫得意或松懈,也没有因为大名的赞赏而表现出受宠若惊。仿佛这只是千百次任务中寻常的一次。
就在大名府守卫即将完全接手,初纯准备带队离去时——
另一队人马也抵达了侧门附近。千手扉间带着他的小队,显然他们护送(或执行)的另一项任务也与大名府有关。
两队人马再次在这权贵之地门口不期而遇。
初纯的目光极淡地扫过扉间,没有任何表示,仿佛只是看到了一块路边的石头。她继续对身后的宇智波护卫下达清点人数、准备撤离的指令。
千手扉间也看到了她,看到了她那副完全沉浸在任务收尾工作中、彻底无视他的模样。他红瞳微眯,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冷着脸,带着自己的小队走向大名府的另一名接待官员,进行他们的公务交接。
阳光洒在气势恢宏的大名府高墙上,也洒在门口这两队泾渭分明、气场迥异却又同样出色的忍者身上。
宇智波初纯最后确认了一遍交接无误,利落地转身。
“任务完成,撤退。”
她带着宇智波的队伍,没有丝毫留恋,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将大名府的喧嚣和另一队木叶忍者的身影,一同抛在了身后。
自始至终,她没有再回头看千手扉间一眼。
仿佛刚才林间那场意外的纠缠和阳光下短暂的异象,都只是任务途中一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早已被她彻底抛诸脑后。
她的世界,似乎永远只聚焦于当前的目标和宇智波的利益。
夜幕低垂,位于任务路线中途的一家旅店灯火通明,却人声嘈杂,显然因为某种原因客房紧张。
千手扉间带着他的小队率先踏入略显拥挤的大堂。他径直走向柜台,言简意赅地对老板道:“一间上房。”声音冷冽,不容置疑。他习惯性地展开感知,确认周围环境——大多是些普通的行商和旅人,查克拉微弱,并无威胁。
就在老板点头哈腰,准备接过扉间递出的钱币时——
一只白皙纤瘦的手如同鬼魅般,更快一步地从扉间身侧伸出,“啪”地一声,将一枚分量更足的金币精准地按在了柜台上,恰好压住了扉间即将放下的银钱。
“这间房,我要了。”
清冷平静的女声自身后响起,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千手扉间身体猛地一僵,猩红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瞬间回头,看到宇智波初纯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正微微歪头看着他,墨灰色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狡黠的平静光芒。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他竟然完全没有感知到她的接近!
老板看着那枚金光闪闪的钱币,又看看脸色瞬间黑如锅底的千手扉间,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地拿起金币,对初纯赔笑道:“好、好的!这位夫人!天字一号房是您的了!”说着,忙不迭地将房门钥匙推到她面前。
初纯伸出两根手指,优雅地拈起钥匙,对着脸色铁青的扉间晃了晃,唇角那抹平静的微笑加深了几分,语气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调侃:
“下手为强。千手阁下,出门在外,好像不讲什么先来后到的规矩吧?”
她顿了顿,目光如同最精细的探针,上下扫视着扉间,语气里的调侃变成了毫不留情的“关切”和质疑:
“不过话说回来…你作为以感知能力强大着称的忍者,居然没能提前察觉到我的查克拉靠近?”
她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些,却更具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扉间的神经上:
“啧,真是有点怀疑…”
“你这木叶火影二把手的位置坐得太安稳,日子是不是过得太好…”
“导致…身手都落后了?”
千手扉间:“!!!”
他额角的青筋控制不住地欢快跳动起来,握着钱袋的手指捏得咯咯作响,周身的气压低得几乎要让柜台上的油灯熄灭!
奇耻大辱!他千手扉间!居然被一个宇智波!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嘲讽他感知能力退化?!身手落后?!
偏偏他确实没提前感知到她的靠近!这让他连反驳都显得苍白无力!
“宇智波初纯!”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猩红的眼眸里怒火燃烧,“你——”
“我什么?”初纯打断他的话,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顺手将钥匙收进袖中,“房间归我了。千手阁下还是带着你的部下,另寻他处吧…或者,”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目光扫过窗外漆黑的夜色和呼啸的寒风,好心建议道:
“露宿街头,锻炼一下抗寒能力,也不错?免得…真的落后太多。”
说完,她不再看扉间那副快要杀人的表情,对着自家小队成员微微颔首,转身便朝着楼梯走去,背影从容得令人发指。
千手扉间死死盯着她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感觉自己一辈子的涵养和冷静都要在今天耗尽了。
“扉间大人…”身后的木叶队员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被迁怒。
扉间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把那女人连同旅店一起炸飞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走!”
他黑着脸,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旅店,每一步都踩得地面咚咚作响。
今晚这个梁子,算是结大了!
而已经走上楼梯的初纯,听着楼下那带着滔天怒意远去的脚步声,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真实的弧度。
(嗯…心情莫名舒畅了不少。)
旅店天字一号房内,初纯并未立刻休息。她走到窗边,推开了雕花的木窗。
晚风带着凉意涌入,也送来了楼下街道上清晰的、压抑着极度愤怒的对话声。
“……扉间大人,问过了,这鬼地方…真的只有这一家旅店!而且…全都住满了!”一个木叶队员的声音带着沮丧和小心翼翼。
紧接着,是千手扉间那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蕴含着暴风雨般怒火的低吼:“……该死!”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初纯仿佛也能看到千手扉间那张冷峻的脸此刻是如何的黑云压城,额角青筋是如何的欢快跳动。
她平静的脸上,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一种名为“愉悦”的情绪,如同细小的气泡,悄然在她心底咕嘟咕嘟地冒了出来。
她倚在窗边,目光向下望去,恰好对上了正抬头似乎想观察这唯一一间上房环境的千手扉间的视线。
四目相对。
扉间的红瞳中瞬间燃起更盛的怒火,几乎要喷出火来。
初纯却仿佛没看到他那杀人般的目光,反而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极其“和善”、甚至带着几分“松快”意味的微笑。夜风吹拂起她额前的几缕发丝,让她看起来竟有几分悠闲惬意。
她用一种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楼下的人听清的音量,慢悠悠地开口,语气里充满了“我可是看在交情上才帮你”的施舍感:
“哟,千手阁下,还没找到地方落脚呢?”
她顿了顿,仿佛经过了一番艰难的“思想斗争”,才勉为其难地继续说道:
“唉,算了算了…看在我与柱间大哥关系还不错的份上…”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欣赏着楼下扉间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然后才抛出那句足以让千手扉间原地爆炸的“邀请”:
“我…就勉强收留你,与我凑合着住一块吧。”
“当然,”她补充道,笑容越发“和善”,“地板归你。”
说完,她也不等楼下的人回应,仿佛已经单方面达成了共识,径自“啪”地一声,关上了窗户,甚至还心情颇好地……从里面轻轻闩上了插销。
楼下街道上。
千手扉间站在原地,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他仰头看着那扇紧闭的窗户,仿佛要用目光将其烧穿!
与她凑合住一块?!还地板归他?!她怎么敢?!她怎么说得出口?!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宇智波——初——纯——!”他几乎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咆哮,周围的空气都因他的怒火而微微扭曲。
身后的木叶队员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
最终,千手扉间猛地一甩袖子,转身,带着一身几乎要凝成实质的黑气,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地命令道:
“!找!哪怕是把马厩清理出来!也绝不踏进那房间一步!”
让他和那个可恶的宇智波女人同住一屋?除非他死了!
而房间内,初纯听着楼下那带着滔天怨气远去的脚步声,心情越发愉悦地给自己倒了杯水。
(嗯…今晚的月色,真不错。)
千手扉间带着一身几乎要实质化的低气压和黑气,正准备命令部下哪怕露宿荒野或者真去清理马厩,也绝不向宇智波初纯“屈尊”——
一名宇智波女忍者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不远处。她穿着宇智波的族服,态度恭敬却不卑微,对着扉间微微行礼。
“千手扉间大人。”她的声音清晰平静。
扉间冰冷的红瞳扫向她,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和戒备。他现在看到宇智波就火大。
女忍者仿佛没感受到他的怒气,依旧用公事公办的语气继续说道:“初纯大人让属下前来再确认一次。”
她微微抬眼,目光扫过漆黑无星、隐隐传来闷雷声的天空,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提醒:
“您确定不入住吗?根据观测,今晚后半夜,此地会有持续一夜的特大暴雨,伴有强风和雷暴。野外绝无安全宿营的可能。”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语气平淡却像一根针扎在扉间的理智上:“马厩…恐怕会在第一波暴雨中就被冲垮。”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天边适时地滚过一阵沉闷的雷声,空气中的湿度明显加重,风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千手扉间:“……”他身后的木叶队员们脸上也露出了犹豫和担忧的神色。他们不怕苦不怕累,但在这种天气下露宿或待在脆弱的马厩里,无异于自找麻烦,甚至会有危险。
女忍者说完,再次微微躬身:“话已带到。如何抉择,请您自便。”说完,她便转身,如同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留下木叶众人在越来越急促的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