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佐和杨锦佑这才慢悠悠地从阴影里走出来,脸上还戴着那滑稽的卡通头套,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杨锦佐拿出一个老式的便携式摄像机,对着三人惊恐万状的脸开始拍摄,还故意变了声,用阴森森的语调说:“呐,全家福~笑一个嘛~来,对着镜头说说,以后还敢不敢纵容儿子在学校欺负同学了?还敢不敢想着事后报复了?”
全在俊的父亲瞬间明白了过来,这是杨家来报复了!他吓得涕泪横流,对着镜头拼命保证:“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求好汉饶命!是我教子无方!我以后一定严加管教!绝不敢再有半点报复的心思!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全在俊和他母亲也哭喊着附和,赌咒发誓。
杨锦佑在一旁拿着小树枝,戳着全在俊露在外面的脑袋,笑嘻嘻地说:“小子,听说你很狂啊?还要让我们老板坐牢?倾家荡产?现在感觉怎么样?这地里凉快不?”
两兄弟一个负责录“忏悔视频”,一个负责精神打击,玩得不亦乐乎,把这倒霉催的一家子吓得几乎精神崩溃,才心满意足地收了工。他们也没真想把人怎么样,录完像,又吓唬了几句,便扬长而去,留下全家人三个脑袋在荒郊野地里吹冷风,等着他们家的保镖醒来后根据“匿名电话”提示来救人。
两兄弟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还得意洋洋地溜回家,准备明天找杨锦天邀功,顺便蹭点宵夜。
结果刚翻墙进院子,就看到叔公杨程月如同铁塔般黑着脸站在月光下,手里拎着那根熟悉的、令他们兄弟俩童年充满阴影的鸡毛掸子(升级版,嵌了细铁条)。
“两个小畜生!给老子滚过来!”杨程月一声怒吼,声震四野。
杨锦佐和杨锦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他们那点潜行匿迹的本事,在杨程月这种级别的高手面前,尤其是回了自家地盘,根本无所遁形。
接下来的场面堪称惨烈。杨程月根本不给两人解释的机会,抄起鸡毛掸子就上演了一场“叔公暴打双胞胎”的全武行。两兄弟抱头鼠窜,哭爹喊娘,那鸡毛掸子抽在身上是真的疼,专挑肉厚的地方打,既不会造成严重伤害,又能让人痛彻心扉。
“能耐了啊!啊?学会绑架埋人了?!还录影?!你们唐门就教你们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老子今天非要清理门户不可!”杨程月一边打一边骂,气得胡子都在抖。他一生刚正,最见不得这种阴损下作、恃强凌弱的手段,哪怕对方是罪有应得。
“叔公饶命啊!我们错了!”“哎哟!轻点!叔公!我们是为天哥儿出气啊!”“出气?用这种方法出气?!你们这是给家里惹祸!留下把柄!后患无穷!那录像要是流出去怎么办?你们以为能瞒得住所有人?真当现在的科技是摆设?!”杨程月打得累了,停下来喘着气,指着两人的鼻子痛心疾首地教育,“报复的方法有千万种,你们偏偏选最蠢、最落人口实的一种!我们是异人,不是土匪!做事要讲规矩,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得干干净净,不留后患!你们这叫什么?叫授人以柄!叫蠢到家了!”
他足足训斥了两人一整晚,从江湖道义讲到家族声誉,从做事手段讲到潜在风险,把两兄弟骂得狗血淋头,深刻反思(虽然可能并没完全听进去)。最后勒令他们立刻去把录像带原件毁掉,所有备份消除,并且近期不许再出门惹事。
而这一切,自然瞒不过鲁素姬。她得知后,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丈夫杨似峰说:“锦佐锦佑这两个活宝……心思是好的,就是手段太糙,净给爸爸添堵。不过也好,经他们这么一吓,全家那边应该会彻底老实了。恶人还需恶人磨,有时候,这种简单粗暴的恐惧,比我们讲道理更有用。”她看得透彻,既肯定了结果,也指出了方法的低级,体现出了她的精明和务实。
另一边,文东恩也辗转从一些流言蜚语中听说了全家似乎遭遇了“报应”,虽然不清楚细节,但她隐隐猜到可能和杨锦天有关。她心里充满了感激,但也有一丝不安。她本质上还是个善良的女孩,即便遭受了那样的欺凌,也没想过要用如此极端的方式去报复。她找到杨锦天,很郑重地向他道谢:“杨锦天同学,谢谢你……还有,如果……如果因为我的事,给你和你的家人带来了麻烦,真的很对不起。”
杨锦天看着她真诚又带着怯意的眼睛,只是淡淡地回了句:“不关你事。是他们自己惹的麻烦。”算是变相承认了事情与他家有关,但也安抚了她,表明这是杨家和全家的恩怨,与她这个受害者无关。
经过这一连串的事件,杨锦天的心态似乎进一步发生了变化。他依旧沉默寡言,但眼神里不再是最初那种死寂的空洞,而是多了一些别的、更复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