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开!”太乙真人脸色大变,将全身法力尽数灌注到宝扇之中,一次又一次地催动火龙轰击冰山。可无论他如何努力,融化的速度始终赶不上冰封的速度,冰山不仅未曾减小,反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高加厚。
阵内温度急剧下降,太乙真人只觉周身血液都似要冻结,动作越来越僵硬,思维也渐渐迟缓。他眼中的冷厉被惊恐取代,终于明白普贤为何会败——这寒冰阵根本不是用来厮杀的,而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囚笼,先耗竭仙元,再以太阴之力冰封,让对手无从逃脱。
“不……”太乙真人发出一声不甘的低喝,身上开始凝结薄霜,手臂再也抬不起来,双眼缓缓失去神采。不多时,寒冰阵的阵门缓缓打开,袁角扛着一尊新的冰雕走了出来,将其与普贤的冰雕并排放在阵前。月光下,两尊冰雕栩栩如生,一尊惊怒,一尊骇然,皆是玉虚金仙,却落得如此下场。
“阐教金仙,不过如此。”袁角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还有谁愿来送死?”
消息传入西岐大营,帐内众人皆沉默不语。若说普贤的失败还带着几分轻敌的意外,那手持克制法宝的太乙也被困,便证明这寒冰阵已超出他们的应对范畴。一时间,整个大营士气低落到了极点,连呼吸都透着压抑。
夜渐深,南极仙翁独自一人来到燃灯道人的营帐。他掀开帐帘,见燃灯正闭目打坐,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道韵,便开门见山:“师兄,可有破阵之法?”
燃灯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沉静:“此阵非力可破。寻常仙法难以抵挡,强行入阵只会徒增伤亡。”
南极仙翁拳头猛地攥紧,指节泛白,声音却依旧沉稳:“若再无他法,明日我亲自入阵。我身为阐教首徒,总不能看着同门接连受辱,却无动于衷。”话语间透着决然,却无半分冲动,显然已做好万全考量。
燃灯闻言,眉头终于皱起。他知晓南极仙翁并非虚言,可南极仙翁的身份太过重要——元始天尊在天庭的棋子,阐教二代弟子的支柱。若他也被困,对阐教士气将是毁灭性的打击,封神之战怕是再难推进。
“你且慢。”燃灯起身,自袖中取出一道空白符诏,指尖仙光流转,飞速刻画着玄奥符文。符文闪烁着金色光华,蕴含着古朴的道韵,片刻后,他屈指一弹,符诏化作一道金光,瞬间消失在夜空之中。
南极仙翁看着消失的符诏,眼中满是疑惑:“师兄这是……”
燃灯走到帐外,仰头望着清冷的明月,声音平静却带着笃定:“我已请了能解此局之人。明日,他自会前来。”
次日清晨,西岐大营依旧笼罩在压抑的气氛中。众仙一夜未眠,皆在等待燃灯道人的后手,帐内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就在这时,一名身着火红道袍的道人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营门口——他衣衫略显邋遢,赤着双脚,手中未持任何法宝,步履悠哉,仿佛漫步庭院,而非踏入戒备森严的军营。
守门将士刚要上前盘问,燃灯道人的声音便从主帐中传出:“道友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那道人唇角微扬,声线虽缓,却自有一股穿透力:“燃灯道友谬赞了。近日听闻阐教为一处冰阵所困,贫道恰有闲暇,特来一观究竟。”言罢,他从容迈步,踏入主帐,身形流转间,似有玄机暗藏。
帐内众仙看着这道人——言语看似轻浮,可周身却无半分烟火气,连南极仙翁都无法看透其修为,不由得皆皱起眉头,暗自揣测其身份。
燃灯对着道人稽首一礼:“道友肯来相助,贫道感激不尽。”
道人摆了摆手,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下,拿起桌上瓜果便往嘴里塞,口中含糊不清地说道:“闲话少说,寒冰阵在何处?待贫道破了它。”他的目光扫过帐内众仙,最后落在南极仙翁身上,咧嘴一笑,神色间不见倨傲,只余洒脱:“贫道西昆仑散人陆压,见过诸位道友。”
言毕,帐内一时寂然。南极仙翁轻捻长须,眸中浮起一丝疑惑:“西昆仑陆压……”余下话语隐入沉吟。众仙神色各异,或抚掌低叹,或若有所思,偶尔几句细碎交谈,皆是对这陌生名号的揣测。此人行踪神秘,又自称能助破阵,难免叫人心中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