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上空,原本被乌云与寒气笼罩的区域,毫无征兆地亮起亿万点璀璨星芒。白日现星,本是洪荒罕见的异象,更诡异的是,每一颗星辰都仿佛燃烧起来,将清冷浩瀚的星辉如瀑布般洒落而下,瞬间覆盖整座岐山。
星辉所及之处,那坚不可摧的冰霜如同春雪遇暖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结冰的树木重新焕发生机,枝桠上的冰霜化作水珠滴落;凝固的溪流恢复潺潺流动,鱼虾从冰中挣脱,欢快地游向深处;那些被冻成冰雕的商军士卒与百姓,竟也毫发无伤地恢复行动,只是脸色苍白,仍心有余悸。
短短数息之间,即将沦为冰封绝域的岐山,便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甚至连空气中的寒意都消散无踪,只剩下淡淡的星辉气息。
太乙真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中的拂尘停在半空,准备好的台词与动作全被卡在喉咙里,憋得他脸色发青。“谁?!到底是谁敢坏我阐教的事?!”他惊怒交加,目光死死盯着岐山上空的星芒,周身法力开始躁动,似在呼应他的怒火。
就在这时,亿万星辰的中央,一道雍容华贵却又带着无尽杀伐之意的身影,缓缓从虚空中显现。她身着星斗法袍,袍角绣着周天星斗大阵的纹路,周身星光流转,每一步落下,都似有星辰在脚下绽放。她神情淡漠,眼神扫过下方的众生,如同在看蝼蚁般毫无波澜——正是嫦娥的恶尸,如今入主天庭、得封“斗姆元君”的中天梵气之主。
斗姆元君的目光淡淡扫过点将台上错愕的姜子牙,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却清晰地传遍天地:“奉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旨意,前来解救众生。姜子牙,你既已大胜西岐,又何苦伤及无辜性命?难道阐教所谓的‘顺天应人’,便是如此草菅人命?”
姜子牙闻言一怔,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意——他奉元始天尊之命伐纣,行军布阵、剿灭残敌,皆是顺应天命,何时轮得到旁人置喙?他正要开口辩解,身旁的哪吒与杨戬却脸色剧变,想也不想便一左一右按住他的手臂,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师叔,不可!”哪吒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飞快地对姜子牙使了个眼色,随即与杨戬一同对着天空中的斗姆元君躬身行礼,态度恭敬到了极点,“弟子哪吒(杨戬),敬遵元君之命!”
斗姆元君微微颔首,周身的星芒随之缓缓收敛,亿万星辰渐渐隐入虚空,她的身影也如潮水般褪去,仿佛从未出现过。直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彻底消失,姜子牙才挣脱哪吒与杨戬的束缚,满脸不解地看向二人:“你们这是做什么?此人不过是天庭的一尊神只,竟敢干预我西岐战事!我阐教乃玄门正统,何须惧她?”
杨戬脸上仍带着心有余悸的骇然,他压低声音,飞快地解释道:“师叔,您有所不知!这位斗姆元君,乃是截教太阴星君嫦娥的恶尸所化,如今掌管天庭周天星斗,连雷部、星宿部的神只都归她节制。便是我阐教的燃灯副教主见了她,也需礼让三分,您怎能当众与她顶撞?”
哪吒在一旁补充,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恐惧:“师叔,您忘了?当年我在陈塘关闯祸,师父太乙真人曾想出手了结,结果这位斗姆元君的真身,仅一挥手便封印了师父,若不是她手下留情,师父恐怕早已……”
姜子牙这才恍然大悟,心中的怒意瞬间被震惊取代。他虽未见过嫦娥出手,却也听闻过太阴星君的威名,绝非寻常天庭正神可比。
“原来如此……”姜子牙喃喃自语,后背瞬间渗出冷汗,看向岐山方向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忌惮,“没想到天庭竟会插手此事,看来这封神量劫,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
而此刻,洪荒各处大能的目光,都被岐山上空的变故吸引——昆仑山玉虚宫中,元始天尊看着水镜中的景象,眉头微蹙:“嫦娥的恶尸已得封斗姆元君,还敢借昊天之名干预阐教事务。”;灵山之上,准提道人对着接引道人笑道:“师兄接下来我们就只需静观其变了”;朝歌太师府中,闻仲得知九龙岛四圣陨落、斗姆元君干预西岐战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无人知晓,就在所有目光聚焦岐山之时,一道真正的清冷月光,已悄无声息地划破无尽虚空,朝着未知的方向而去——那是嫦娥本尊,正为量劫中的下一步布局,悄然行动。
而此时的岐山战场,姜子牙已下令收兵,不再追击商军残部。经此一事,他深知封神量劫背后,不仅有阐截两教的博弈,还有天庭、太阴星等势力的干预,日后行事,需更加谨慎。太乙真人则带着满心的憋屈,悄然返回昆仑山——又一次,为什么每一次布置都能被人算到。究竟是嫦娥还是她背后的圣人。
封神量劫的棋局,因岐山冰封与斗姆元君的干预,变得愈发复杂。各方势力暗中布局,只为在这场浩劫中,为自己谋求最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