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州关外,烟尘渐渐散去,露出满目疮痍的战场。滚落的巨石将通往关城的道路彻底封死,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北凉士兵在乱石间仓皇逃窜,互相踩踏,哀嚎声不绝于耳。
\"撤!全军撤退!\"段正明声嘶力竭地吼道,金甲上沾满了尘土和血迹。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精锐部队在混乱中自相践踏,却无能为力。
方益一把拉住段正明的缰绳:\"殿下,必须立即重整军纪!否则...\"
\"否则什么?\"段正明猛地甩开他的手,眼中布满血丝,\"你看看这满地巨石!这仗还怎么打?如今还只是一个李成安在阵前挥了两剑,就算他使诈,但你知道他用的什么办法?将来还会不会再有?你若是能给我一个保证,我二话不说,马上安排人清理巨石,再打回去。\"
面对段正名歇斯底里的质问,方益一时陷入沉默,他可以肯定李成安用的绝对不是剑招,这世上没有威力这么大的剑招,但他却不知道李成安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段,自然没法向段正明保证什么。
如今连对手用的什么手段都不知道,就算是双方合作,他也没有理由再让段正明再派人去送命,毕竟这是北凉的军队,他是一个大康人,这一次攻城,大乾一个人没死,北凉的损失已然不小,而且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段正明多年的心血。
远处,李成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北州关之前。此刻北州关城门紧闭,箭楼上弓箭手严阵以待。更麻烦的是,那些从天而降的\"剑招\"余威仍在北凉士兵们心中萦绕,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
一个满脸是血的偏将跌跌撞撞跑来:\"殿下!左翼营完全被落石阻断,伤亡...伤亡过半!\"
段正明握缰绳的手青筋暴起:\"传令各部,以营为单位,交替掩护撤退!回大营集结!\"
\"可是殿下,后军已经...\"
\"执行命令!\"段正明一刀劈在身旁的巨石上,火星四溅。
北凉的撤退号角凄厉地响起,残兵败将如潮水般退去。有人丢盔弃甲,有人拖着受伤的同伴,更多人则是头也不回地逃命。曾经威风凛凛的北凉铁骑,此刻狼狈得如同丧家之犬。
城墙上,欧阳成看着溃退的敌军,长长舒了一口气:\"世子,他们退了。这下就算他们想打,没有个一两日,这巨石也清理不出来了。\"
李成安靠在箭垛旁,脸色苍白如纸。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总算...拖住了...玄影,带咱们自己的人去清理战场,特别是那些痕迹...要清理干净...\"
玄影领命而去,李成安带来的护卫跟着玄影悄无声息地滑下城墙,在乱石间穿行。
李成安话音一落,便眼前一黑,向前栽去。
\"世子!\"欧阳成急忙扶住他,触手只觉他浑身冰冷。
陈静虚快步上前,探了探李成安的脉象:\"真气耗尽,力竭罢了,不必担心。\"
夜幕降临时,北凉大军终于撤回二十里外的大营。伤兵的呻吟声此起彼伏,医官们忙得脚不沾地。中军大帐内,段正明狠狠将头盔砸在地上。
\"报。\"一名参军颤抖着呈上军报,\"初步统计,今日折损...折损...\"
\"说!\"段正明厉喝。
\"此战阵亡两万六千余人,重伤九千三百,轻伤...不计其数。\"参军声音越来越低,\"冲车损毁八成,云梯尽毁,箭矢损耗过半...\"
帐内一片死寂。段正明脸色铁青,突然暴起一脚踹翻了案几,不可思议的怒吼道:\"废物!都是废物!怎么可能损失这么大?\"
“回殿下,那李成安的剑招我等损失倒还能接受,只是后来山上的滚石落下,军士慌乱躲避,被砸死的还是少数,更多的,是在逃命的时候军中发生踩踏,这部分才是损失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