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爹,我们这么苦这么累,一个月也才三十块钱,这样下去,啥时候能挣够老婆本哩!”
“还不如跟着阿山,上山两三天就能挣这么多!”老二阿扎龙反驳道。
岜迈一个眼神飞过去,阿扎龙立马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
宋远山搭话:“二哥说也有道理。不提别的,单采棒槌草,就比在石矿出苦力赚钱。”
说罢,便将现在夏枯草的行情介绍了一番。
大哥阿岩戈瞪圆了眼:“我记得以前棒槌草一斤最多也就两分钱,都没人去采!没想到经过你的手,竟然翻了几十番!”
二哥阿扎龙默算了一下,兴奋地直拍桌子:“我要是一天采二十斤棒槌草,岂不是就能挣十二块钱,快赶上我石矿一个月了!”
一想到这儿,他立马目光热烈地看向宋远山。
宋远山笑着点头:“是这么个价。”
老大老二开始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跟宋远山去上山采棒槌草。
岜迈却冷声道:“哪里那么简单!采了还要炒,炒完还要卖。你一天采得了那么多,阿山可炒不出那么多来!再说了,棒槌草一年里,也就这个月的时间可以采,这可不是长远之计。”
阿爹的话,就像一盆冷水一样,兜头浇在了俩兄弟头上。
“阿爹说的也在理。”阿岩戈低下头道。
阿扎龙噘着嘴刚想反驳几句,但见阿爹面色沉重,就不敢再吱声。
宋远山见此情形,虽然不明白岜迈为何一再反对兄弟两人离开石矿,但也知道现在不适合再提这茬,便端起竹杯打圆场道。
“这事儿以后再从长计议,今日先尽兴!”
这边岜迈小院里其乐融融,那边土路上刘树生怨气冲冲。
他原本是被香味吸引过来的。
刘树生本不相信宋远山买得起兔儿肉,但当他顺着香味一路摸到岜迈家,透过半掩的木门看到岜迈一家吃肉的场景时,就不得不信了。
浓浓的肉香馋得他口水直流。
待傍晚赶到大伯刘三金家吃饭,看到桌上的菜,肉少菜多。
尤其是那碗红烧兔肉,是他下午送来的兔子,明显肉寡油薄,香味儿不浓,色泽也不诱人。
刘树生一想到远远看见岜迈家浓油赤酱的炖兔肉,再一对比眼前的,顿时没了胃口。
刘三金咂摸了一小口酒,抬眼就看到刘树生慢吞吞扒拉饭碗。
自家侄子什么样,刘三金可太清楚了。
因为弟弟走得早,自己又没有儿子,刘三金对这个唯一的侄子从小就宠得没边,向来有什么好吃的都紧着他。
要是以往,他看到荤菜,早就不管不顾地大快朵颐了,今天竟然很少夹肉,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树生,你今儿怎么了?吃不下?”刘三金问道。
刘树生本就憋囊了一肚子气,见大伯问,放下饭碗,气鼓鼓道:“大伯,你是不知道,下午我去猎户家,撞见那姓宋的小子买了两只肥兔儿。刚来的路上去他家看了一眼,岜迈一家正在吃呢,这么大一盆!”
说着,用手比画了一下。
一对比,桌上那碗兔肉立马显得微不足道了。
刘三金不信:“俩兔儿少说也得十来块钱,他能买得起?”
“我可是听说,他赚了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