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他们刚刚翻动过的J8档案柜前。“奇怪,刚才明明看到这边有光......”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沈总可是特意交代过,这柜子里的东西谁都不能动......”
就在这时,值班员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立刻接起,语气变得毕恭毕敬:“喂,沈总?......您放心,没人动过!......我明白,我再给柜子加道锁,保证万无一失!”
电话挂断,值班员掏出一把小铜锁,“咔哒”一声锁在了J8档案柜的把手之上,这才踢踏着步子走远了。
“文件夹......放错格子了,”顾云深看着那把冰冷的铜锁,声音里带着懊恼,“刚才太急,把‘鸠鸟’那本塞进旁边的柜格里了。”
沈砚辞冷静地摸出一根细细的铁丝:“让我试试。”他蹲下身,将铁丝尖端探入锁孔,手指稳定地轻轻转动着。顾云深举高手电筒,光束精准地落在他用力到指节泛白的手上。终于,“咔嗒”一声轻微的脆响,锁开了!
两人迅速取出“鸠鸟商贸”的文件夹,同时将“顾景明案”档案柜里几份关键材料也一并抽出。他们拿出手机,飞快地将所有关键页面拍照存档。确认无误后,将文件仔细放回原位,重新锁好档案柜,迅速按原路返回。
就在顾云深最后一个钻出通风口,试图将格栅重新盖回时,工具包挂带不小心勾住了格栅边缘。只听“当啷”一声细微的金属落地声——那把传承自祖父的黄铜小镊子,从包中滑脱,掉落在了水泥地上。
“别捡了!来不及!”沈砚辞一把拉住下意识想转身下去的顾云深。外面走廊里,值班员的脚步声已经再次响起。“镊子以后一定能找回来,现在必须走!”
两人不再犹豫,迅速关掉干扰器,快步离开档案馆,消失在浓重的黑暗里。
回到问渠斋时,已是深夜。顾云深坐在书桌前的旧台灯下,仔细翻看手机里拍下的照片。突然,他的指尖停在一张照片上,目光陡然锐利起来:“你看这里!‘鸠鸟’的注册地址!”
沈砚辞立刻俯身凑近屏幕。只见照片上,“注册地址”一栏清晰地打印着:“非遗街区15号”——那正是问渠斋隔壁那栋早已荒废、在沈振海主导的拆迁计划中被刻意标注为“危楼”的老房子!
“明天一早,就让李警官去查那栋老房子的产权变更记录,”沈砚辞看着顾云深眼中骤然亮起的希望光芒,“那里面,很可能还藏着没被销毁的证据链。”
顾云深用力点头,但随即又想起那把遗落的镊子,眼中掠过一丝惋惜:“那把镊子......是爷爷亲手传给我的......”
“一定会找回来的。”沈砚辞打断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擦掉顾云深脸颊上的灰尘,“等我们把所有的真相都查清楚,把爷爷的清白彻底讨回来,我们就一起去把它拿回来。”
顾云深抬起头,灯光柔和地洒落在沈砚辞的眼眸深处。这一刻,他忽然觉得,那把暂时遗失的镊子不再那么重要。只要他们并肩站在一起,被时间掩埋的真相终将重见天日。
窗外,腊梅冷香悄然飘入,轻轻落在那些旧档案的照片上,为这些承载着沉重过往的纸张镀上了一层充满希望的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