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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山村旧梦。(2 / 2)

那时候工具简单,全部家当也就一挑子的事,也就常见的斧、刨、凿、锯、钻、尺、墨斗这几样,不过根据要打造的东西会略有不同。刨有长刨、短刨、边刨、隼刨等等,凿有圆凿、扁凿,又根据凿孔大小有三分凿、五分凿,根据用途有送凿、验凿等等,锯也分粗锯细锯甚至有两个人拉的大锯,就是那首童谣:

拉大锯、扯大锯,

姥姥家、喝大戏,

接闺女、请女婿,

小外孙子也要去。

这里扯的就是两个人的大锯。不过这又细分出了一个行当叫“锯匠”,“锯匠\"技术要求低点,只要手稳眼正谁都行,所以木匠师傅不用另学就做得了锯匠活,但锯匠师傅不专门学是吃不了木工这碗饭的。

斧子和锤子也分大小分用途,尤其是斧子,木匠师傅的本事可以说就在一把斧头上,厉害的师傅听说凭一把斧子方出来的木枓就和弹了墨浅刨出来的一样,要直能直要弯能弯,还光滑顺溜不起毛刺。以前有的拜师学艺的,头三年就劈三年斧子,通过了再传技艺,通不过,对不起,不是这块料,请回。

锤子分大小可能有人不大理解,这里的大小是指明显的重量上的差距,比如一斤锤二斤锤。铁匠、石匠锤子有大小好理解,木匠就凿个眼,敲个榫,大那么多有必要吗?很必要,凿个孔你用一斤的和三斤的锤试试谁快?修房子立柱子上梁什么的那么大的料,你拿把二斤的锤子就够挠个痒痒。

要说木匠的代表性工具那应该是墨斗了。墨斗在网上我看到有人说是测量的工具,这错得离谱,墨斗的主要功能是找直找平。先把两头点确定好,把线从这个点拉到那个点,绷直了,中间捏起来一松手,啪一声,墨线弹到木料土,线上吸着的墨计便印在了上面,典型的两点成一线原理。老木匠用一定的手法还能找弧找大弯。

墨斗形状或有不同,但必备有三个构件:线、绕线的转子和给墨线上墨的墨盒。因为传统墨斗墨盒里放的是墨计,给线上的是墨色,所以叫墨斗。也因为它是鲁班为代表的墨家传承之物,所以也只能叫墨斗。即使把它做成红色,盒里装上丹红,哪怕是拿去捉鬼伏妖,那也得叫墨斗。这是祖师爷传下来的,不这么叫,你就是欺师灭祖,不这么叫,它就没有了灵性,灭不得妖,缚不住鬼。

尺有直尺、曲尺之分。最开始没有卷尺,尺都是自己做的,量长短的叫直尺或鲁班尺,一米长的竹片,刻好刻度。曲尺也有说道,常用的是真角曲尺,就“厂”字形的,还有“亻”字形的,不一而足。

木匠师傅干活一般都把它往脖梗上一挂,然后右耳上夹着竹制的墨笔,为什么是右耳?因为右手写字拿着方便,左手拿墨斗绷紧墨线按住,躬身弯腰,眼半眯,右手捏起墨浅一提一放。这便是典型的传统木匠形象。

当然也少不了钻孔的钻子,这在我看来算是其中最有技术含量的东西。常见的钻子有两种,一种“仐”形的,中间竖着的是钻杆,顶端分两边发下一根绳索系在横杆两端,横杆时转动竖杆,让绳索绕在竖杆上,因为绳子绕杆变短,横杆就会升起,这时抓着横杆中间用力下压,绕着的绳索被释放出来同时带动坚杆转动,然后松开横杆,坚杆在惯性作用下继续转动,会把绳索反向缠在竖杆上,横杆再次被升起,再压横杆释放绳索,绳索带动竖杆反向转动完成一个工作过程。然后再松横杆再压,一上一下反复,钻头就正反来回转,也就钻出孔来了,孔的大小可以通过换钻头来实现,但再大点的就钻不了,这时可以用烧红的铁棍烙出来,还要大点的孔那就用前面提到的圆凿来凿孔了。

还有一个“十”字形钻子,也是竖杆套绳索到横杆,但这时的横杆不是套在竖杆上的而是在一边,像拉二胡一样反复拉,纯以人力实现绳索在竖杆上的缠绕和释放完成作业程序。它更灵活但费力些。

好啦,工具的介绍就止打住。有想要了解的可关注作者另外再聊。

小时候的沈山河就这样跟着父亲吃东家住西家,父亲吃手艺饭,他吃的叫“百家饭”。但他父亲因此手脚就要利索点儿——要对得起人家那碗饭。没有什么衡量的标准,纯粹的凭良心做事。这是老一辈子做事最低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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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时分,那金灿灿的阳光如同碎金一般洋洋洒洒地倾落在村子的每一寸土地之上。沈山河与一群小伙伴们兴高采烈地在村里的晒谷坪上玩一种叫“打板”的游戏,就是拿两张纸折成一面有x一面光滑的四方形纸板,然后放地上让对方用他的纸板打,打翻了过来算赢,板就归赢家,输了的继续放一张到地上,板落地不轮到你不能去动,打的人想打谁的就打谁的,大家轮着来,直到一方不想打了或输光为止。

有时候大家也会去小溪里抓螃蟹,孩子们一个个都光着脚丫子,将裤腿高高地挽起到膝盖以上,全然不顾飞溅而起的水花打湿了自己的衣裳。那些晶莹剔透的水珠在阳光的映照之下,闪耀着五彩斑斓的光芒,犹如一颗颗璀璨夺目的宝石,串成童年最珍贵的记忆。

玩闹了好一阵子之后,心童感到有些疲倦了,于是便慢慢地躺倒在了溪边柔软的草地上。他微微仰起头来,凝视着头顶上方那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耳边传来阵阵悦耳动听的鸟儿鸣叫声,仿佛是大自然专门为他演奏的一曲美妙乐章。此时此刻,一切都那么美好,他那颗幼小的心灵总是被无忧无虑的光阴所填满。

河边孩子们是不敢去的,这是大人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加一歺歺竹笋炒肉得来的铁律。因为曾经有小孩偷偷去河边玩掉河里淹死了,成了大人一辈子的阴影,但对沈山河这些没掉过河被水淹过的小孩子来说,只不过是玩的时候少个伴而已,还不如自己淘来的小鸟费心巴力,连吓人的毛毛虫还有恶心的蚯蚓都毫不犹豫抓了天天喂着,眼见着一天天长大,毛也齐了,正想着怎么防止它飞走时莫名其妙就死了来得伤心。用大人们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命,都是这个命,注定了的。

日子就这样没心没肺的过着,早上有五彩斑斓的霞光万道,傍晚有金光闪闪的夕阳普照;雨天有烟雨朦胧,阴天有清风俆徐;有小桥流水老树,有炊烟袅袅人家……总之人世间所有的美好都入了孩童的眼睛。

夜晚总是在孩子们父母“xx伢子,吃饭了。”的邀喝声中来临。晚上的时间才是小孩子最讨厌的,那时候村上才刚刚通电,小孩子还不知道电视机是啥玩意儿。从吃完晚饭到睡着还有一段艰难的路程。这时候最想的莫过于爹妈得闲给讲上一段故事。

讲神灵妖魔;讲三皇五帝;也讲祖源发脉……都是些道听途说而来,沈山河的父母一辈子就没看过一本整书,但从不耽误讲的言辞凿凿,而听的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偶尔也会扯到沈山河父亲的木工行当,讲木工的种种规矩、禁忌,讲他自己到过些什么地方给谁谁谁做过什么什么。当然也会讲到木匠的祖师爷鲁班那无与伦比的机关匠作技艺,也讲到过他那部神鬼莫测的《鲁班书》,但沈山河也就听到他爹说起过一次,那次还是在外面喝了酒回来才说了那么一嘴。

而那时的沈山河,只对听故事有兴趣,至于故事里有什么毫不在意,记得的,找着机会和小伙伴们们吹牛打屁一翻,说得漏洞百出,前言不搭后语;也说得振振有词,发誓赌咒,说他说的全是真的,因为是听他爹亲口告诉他的,听的也觉得是真的,因为那是大人说的。至于大人会不会骗人,沈山河有没有听到、记牢、说对?那又如何!在他们的世界里,他们自有自己的一套评判体系,那是大人参与不了的。

山村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快,家家户户也早早的关灯睡觉了,好歹能省点灯油,至于像后来那样打牌更是不可能的,谁家不是起早贪黑的忙,谁有那个闲功夫。

月亮也是早早的上来了,爬上山巅,爬上树梢,洒下一片清晖,轻轻地抚过城市,抚过山林,抚上孩子们红润的脸庞。点点繁星如同璀璨的宝石般镶嵌在浩瀚无垠的夜空之中,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看着尘世间喧嚣过后的平静。偶尔几声狗叫,换来主人的几声喝斥,若是叫不停了,就得起床出来看看。多半是个什么野物落过,没啥大不了,也是不可能逮得住的。

沈山河静静地躺在那张略显简陋的床上,月光洒在脸上,嘴角微微翘着,应是在做着甜蜜的梦,梦里应有明天,应是未来。耳边传来阵阵清脆悦耳的虫鸣声,犹如一首动听的小夜曲,为他伴奏。

在梦中,沈山河仿佛置身于一个云雾缭绕、如梦似幻的仙境之中,祥和宁静。突然,前方出现了一道奇异的光芒,光芒之中隐约可见一个老者,白须飘飘,白衣飘飘。老者盘坐于一仙鹤之上,胸前悬停着一本书。这本书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神秘气息,其封面闪耀着五彩斑斓的光芒,书页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各种奇怪的符号和图案,那些符号似乎拥有生命一般,不停地跳动着,仿佛在向他招手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