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皮靴踏地的“咔、咔”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丧钟,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响在章明仁的心脏瓣膜上。每一声脆响,都像是一把重锤,砸在他紧绷欲裂的神经末梢,让其剧烈抽搐,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如同重鼓,仿佛要炸开肋骨,挣脱这束缚。冰冷的汗水浸透了掌心,让他紧握的匕首柄变得滑腻无比,仿佛随时都会脱手而去。
一步!日军士兵的皮靴尖,已轻轻蹭到了覆盖章明仁的破渔网边缘。那士兵疑惑地皱紧眉头,浑浊的眼珠死死盯住渔网下那异常凸起的轮廓,仿佛要把这神秘的凸起看穿。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立判的瞬间,章明仁与身后的马镇山在昏暗的死亡阴影中,眼神如同两道高压电弧猛地碰撞。无需言语,刻入骨髓的战意、同生共死的默契,在万分之一秒内轰然达成,仿佛他们的灵魂在这一刻紧紧相连。
“杀——!!!”
一声从地狱深处迸发、压抑到极致又轰然炸裂的狂吼,如同惊雷,震破了这紧张到窒息的空气。
章明仁如同蛰伏在阴影中的致命毒蝎,以撕裂空气的速度从渔网下暴起。手中那柄淬着幽冷寒光的匕首,凝聚着丧父(名誉)的滔天悲愤、娜塔莎血染的深仇、被追杀的屈辱、以及求生本能的狂暴力量,化作一道撕裂昏暗的死亡闪电,精准、狠辣、决绝无比地直刺向那低头查看的日军士兵毫无防备、暴露在空气中的咽喉。
“噗嗤!”
利刃贯穿皮肉的闷响,如同死神的宣判;温热血箭激射,仿佛是生命最后的哀鸣。
与此同时,马镇山魁梧的身躯如同挣脱枷锁的暴怒金刚,轰然而起。巨掌闪电般探出,铁钳般死死扣住那被刺士兵因剧痛惊骇而松脱的步枪枪身。手腕爆发出蛮横的巨力一拧、一夺,冰冷的枪口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瞬间锁定门口惊骇欲举枪的日军军曹和另一名士兵。炸雷般的吼声震得木屋梁柱簌簌落灰:
“谁敢动?!老子送你们下十八层地狱!!”
马镇山炸雷般的怒吼和那黑洞洞、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枪口,如同无形的寒冰枷锁,瞬间冻结了门口两名日军士兵的动作。他们僵在原地,枪口微抬,手指紧扣扳机,却因军曹被致命锁定而投鼠忌器。凶狠的眼神中,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惊疑与一丝恐惧,仿佛看到了死亡的阴影。
然而,被章明仁匕首深深刺入咽喉、发出“嗬嗬”漏气嘶鸣的垂死士兵,以及他身后那个刚被夺了枪、目眦欲裂的矮壮鬼子,却成了点燃火药桶的引信。濒死的士兵爆发出野兽般的蛮力,疯狂扭动挣扎;矮壮鬼子更是彻底疯狂,如同被激怒的疯熊,不顾一切地嚎叫着扑向章明仁后背。
“混蛋!放下武器!”
领头的日军军曹(被马镇山枪指着眉心)用日语厉声嘶吼,试图重新掌控局面,但那故作强硬的眼底深处,却飞快掠过一丝狡诈的算计。他在拖延,心中想着只要外面的援兵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