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的街头杂耍增添了几分惊奇与神秘,吸引了不少看客。围观的兵丁们哄笑着,被章怀印奇特的表演所吸引,纷纷抛来铜钱。在这贫瘠的日子里,这一幕杂耍为他们带来了片刻的欢乐与轻松。然而,当章怀印的肩胛骨擦过仅五寸宽的铜钱板时
一声清脆的铁护腕相撞声,刹那间打破了这短暂的热闹氛围。镶蓝旗参将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走来。他的麂皮靴稳稳地停在竹筐前,靴尖上沾着北方特有的黑胶泥,仿佛裹挟着磅礴气息与无尽神秘。那靴尖轻轻踏在铜钱上,发出一声闷响。
“好一个熟悉的缩骨功,将头抬起来。”
参将的声音低沉且有力,仿佛从幽深的山谷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胸前的护心镜,如同一面冰冷的镜子,清晰地映出章怀印那张沾满灰尘的脸,在晨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狼狈不堪。
章怀印缓缓抬起他那脏兮兮的脸,当目光触及眼前之人时,他顿时惊讶得嘴巴大张,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待缓过神,他的眼眶已噙满泪水,声音颤抖地说道:
“阿林叔叔,是您吗?”
参将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薄唇轻启:
“明日卯时三刻,亲兵营点卯。”
言罢,参将抛下这句话后,便毅然转身离去,那背影透着一股坚毅与决然。随从小兵见状,先是用手指了指参将,随后又意味深长地指了指章怀印。
章怀印望着参将渐行渐远的背影,整个人仿佛被定在了原地。此刻,他心中那股五味杂陈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潮水般翻涌不息。震惊,如一道惊雷瞬间劈中他。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位威风凛凛的镶蓝旗参将,竟是十年前那个在生死边缘拉了自己一把的救命恩人。回忆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至,当年那绝望无助的处境,以及恩人如救星般降临的场景,一一在脑海中清晰浮现。
惊喜的火花在心头闪烁。本以为那段恩情或许只能永远深埋在回忆里,再无报答之日,却不想恩人此刻竟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这种失而复得的惊喜,让他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起来。然而,紧随其后的,是深深的羞愧。自己如今这副狼狈模样,满脸灰土,衣衫褴褛,与参将那身威严整齐的军装形成了天壤之别。他不禁自惭形秽,这般潦倒的形象,怎配面对当年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人?这份羞愧如同一团炽热的火焰,烧得他脸颊滚烫。
同时,一丝紧张悄然爬上心头。明日卯时三刻就要到亲兵营点卯,这意味着自己即将进入一个全然陌生且充满规矩的环境,而自己能否在这个新环境中表现出色,不辜负恩人的赏识与期待,他毫无把握。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章怀印一时间心乱如麻。但在这诸多情绪之中,有一点却无比清晰坚定,那便是他暗暗发誓,无论未来在亲兵营会遇到多少艰难险阻,他都一定要好好表现,报答恩人这份跨越了十年的救命之恩。
章怀印怀揣着复杂且忐忑的心情,一夜未眠。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十年前恩人的救命场景,以及昨日参将那威严又熟悉的面容。天还未亮,他便早早起身,仔细整理好自己仅有的衣物,虽破旧却也尽量收拾得干净整洁。
卯时刚过,章怀印便来到了亲兵营。营门前,两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如雕像般站立,眼神冷峻,审视着每一个靠近的人。章怀印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
“我是章怀印,前来报到。”
其中一名士兵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指了指营内的一座营帐:
“进去找那吉武报到。”
走进营区,章怀印被眼前的景象震撼。整齐排列的营帐,士兵们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操练,喊杀声震天。他顺着指示,来到那吉武所在的营帐前,恭敬地喊道:
“报告,章怀印前来报到。”
“进来!”
里面传出一声浑厚的回应。
营帐内,那吉武坐在桌前,正看着一些名册。他抬起头,目光犀利地看向章怀印,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章怀印被这目光看得有些紧张,不自觉地挺直了身子。那吉武站起身,围着章怀印缓缓踱步,一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