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夜辗转难眠。”
吉米不由好奇：
“昨日你们去了何处？”
徐飞如实相告：
“和联盛，见大d。”
吉米恍然：
“原来是去了和联盛。”
“我和飞机当年便是从和联盛转投过来的。”
“和联盛对小坐馆宽厚，对大坐馆却约束甚严。”
“历来是龙头与叔父共治。”
“小坐馆本就势力单薄，听命于人也无妨。”
“况且小坐馆的背后多是叔父辈，”
“日子过得倒也安逸。”
“大坐馆便不同了。”
“有实力者多半心高气傲，岂容旁人指手画脚？”
“因此和联盛历来能当上龙头的，皆是小坐馆出身。”
“大坐馆就难了——”
“必遭叔父联合众小坐馆联手压制。”
“大d想选龙头？绝无可能。”
徐飞由衷佩服：
“吉米哥，您这番话与老大所说如出一辙。”
吉米朗声一笑：
“这本就是当初老大讲给我听的。”
徐飞一愣。
吉米正色道：
“当年在社团，还以为选龙头讲究公平。”
“听了老大剖析才明白……”
“哪来的什么公平。”
“和联盛由叔父与龙头共治，这种制度注定难以公平。”
吉米拍拍徐飞的肩：
“这几天跟着老大，有没有见识到你想象中的江湖？”
徐飞用力摇摇头：
“我以为的江湖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痛快砍人、大碗喝酒。”
“可跟了老大两天，见了不少道上的大佬，越了解越觉得黑暗……这根本不是我心中的江湖。”
吉米嘿嘿一笑：
“这样才真实。别忘了，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都是被禁止的。”
“社团说白了，就是一群混混。要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加入？”
“你本来能当个好警察，却偏偏入了社团……看来香江警校教得不怎么样啊！”
徐飞愣住了。
这是社团大佬该说的话？
别人招新时都吹得天花乱坠、画大饼，哪像吉米这样左一句不好、右一句不对？
提起警察还一脸惋惜？不是该叫“条子”吗？
吉米又拍拍他：
“还好你进了我们公司。我们是正经企业，你可以顶着社团的名头，看尽江湖丑态，不必脏了自己的手，也算幸运。”
“不过说这些你现在也听不进去，慢慢来吧。”
最后，他补了一句：
“别多想，你已经身在江湖。”
徐飞彻底麻木了。
他忽然有种预感——自己跳进了一个大坑。
这卧底任务，恐怕会和程警官预想的完全不同！
徐飞走进王天成的办公室：
“老大，今天去哪？”
王天成瞧了他一眼，打趣道：
“昨晚又为什么没睡好？”
徐飞老实回答：
“我觉得这两天见识的江湖，跟我原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王天成好笑地说：
“哦？真的吗？”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这样的江湖呢！”
徐飞立刻表示反对。
他怎么可能喜欢这种江湖？
王天成不解地反问：
“谈笑间都是江湖大佬，闲聊中就能决定江湖命运。”
“这不正是一个古惑仔最高的追求吗？”
徐飞一愣，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王天成一脸失望地看着徐飞：
“你别告诉我，你心目中的江湖就是拿刀砍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徐飞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王天成无奈地摇摇头：
“你这觉悟还差得远呢。”
“这哪是江湖大佬的做派？”
“这根本就是小混混！”
“要不是迫不得已，那些江湖大佬恨不得自己的手比警察还干净！”
徐飞心里一紧。
难道王天成就是这样一位江湖大佬？
很有可能！
徐飞知道王天成观察力很强，不敢多想，赶紧转移话题：
“老大，咱们今天去见哪位大佬？”
王天成笑了笑：
“今天啊，咱们去和兴盛。”
徐飞一愣：
“和兴盛？去见神爷吗？”
王天成摇摇头：
“那只老狐狸有什么好见的？”
“咱们今天去见一位警察！”
徐飞差点没站稳。
“和兴盛里有警察？”
王天成点点头：
“当然有啊！”
“正规的社团当然会有卧底。”
“这都不用问！”
徐飞的心跳得飞快，
“老大，咱们可是社团啊。”
“知道对方是卧底，难道不应该告诉社团高层吗？”
“卧底可是内鬼啊！”
徐飞必须确认王天成是不是在试探他。
如果王天成真的知道和兴盛的卧底同事，
就算自己会暴露，
徐飞也一定要给程警司报信，
让同事安全撤离。
王天成轻轻拍了徐飞一下：
“别胡思乱想了。”
“我们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
“别人既是社团老大，又是警方的线人，那又怎样？”
“不过是个合作对象罢了。”
“少管闲事！”
徐飞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