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部书记龙家宽显然是两头为难,一方面乡亲说的都是实话,另一方面搬迁是县政府的要求,他是夹在中间两头难。
吕桐刚见状,立刻上前,语气诚恳地安抚:
“乡亲们,大家的担心我们都记在心里了。今天方市长亲自来,就是为了帮大家解决问题的。搬迁绝不是要断大家的生计,而是想让大家在更好的环境里把银器手艺做得更大。方市长一直强调,要让大家‘搬得出、稳得住、能致富’,我们县委县政府也绝不会让大家吃亏,后续不管是基础设施还是产业扶持,我们都会按照方市长的要求落实好。
范秀芳也补充道:
“乡亲们,我们已经跟银料供应商初步对接过,要是确定搬迁,我们会跟供应商签订长期协议,保证银料供应;还会联系电商平台,帮大家拓宽销售渠道,这些都是我们要向方市长汇报的工作重点。”
龙家宽上前,说:
“今天市里、新区和县领导来,就是为了解决问题。大家不要急,散了、散了!”他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身上穿着整洁的苗族服饰,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指着前面一处带院子的木楼说:
“到我家了,请方市长和各位领导进来休息了下。”
龙家宽就从里屋拿出一把精致的银酒壶、几个同样精致的银制酒杯,倒上米酒递过来:
“各位领导,尝尝我们苗家自酿的米酒,这酒壶是我父亲年轻时做的,您看这錾刻的‘百鸟朝凤’,现在村里没几个年轻人能刻出这细致的纹路了。”、闻哲双手接过酒壶,仔细端详起来,指尖轻轻划过壶身上的纹路:
“龙支书,这手艺真是绝了!您看这凤凰的羽毛,用的是‘浅錾’手法,每一笔都细如发丝,还能看出錾刻时手腕的力度很均匀,没有几十年的功底根本做不到。不过这壶嘴接口处有点氧化发黑,要是平时用软布蘸着草木灰擦拭,既能去氧化,又不会损伤银器表面的包浆,您试过这种方法吗?”
龙家宽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惊讶的神情:
“闻主任,您竟然连保养银器的老法子都知道?我们村里也就老一辈人用草木灰保养,年轻人都嫌麻烦用化学清洁剂,好多老银器都被弄坏了。您对我们苗家银器的了解,比有些年轻村民还深啊!”
他放下酒杯,语气里多了几分敬佩,
“之前我还担心你们只是来走个过场,现在看来,您是真的把我们的手艺放在心上了。”
吕桐刚趁机说道:
“龙支书,闻主任为了这次调研,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准备,不仅查了史料,还专门去省非遗中心请教专家。今天方市长也在,咱们有什么顾虑、想法都尽管说,咱们一起把方案完善好,后续我们县委县政府会按照方市长和闻主任的要求,把各项工作落实到位,绝不让翠鸣村的银器手艺断了传承。”
龙家宽说:
“最大的担心搬迁后,整个村子拆的散开了,不在一起了,打制银器的作坊就很难维持下去了。”
闻哲立刻回应:
“龙支书,这点您放心。我们规划特色村时,会将村子完整的整体搬迁,保持现有风貌的基础上,再强化行业的具体要求,如已经考虑到银器制作的工艺需求,每户作坊都会预留专用的排烟管道,还会设计可拆卸的熔银炉基座,方便你们根据制作需求调整位置。而且我们还咨询了省非遗中心的专家,他们建议在作坊里加一层防火隔热的石膏板,既安全又不影响银器制作的温度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