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儿看着正搂着孩子的丧彪,咋也没法把它跟净宅联系到一起。
东北这边说的净宅,可不是收拾屋子打扫卫生,而是指的家里死了人,头七之后,要请懂这方面的阴阳先生画个净宅符,让逝者去该去的地方,不要再扰人间事。
那是阴阳先生,道士,和尚,实在不行,请老常太太也比丧彪靠谱啊。
再者说,秦爷怎么会掺和这种事儿呢?
以秦爷的性子,有事儿他宁可自己上,也不会让自家为难的。
秦爷苦笑道:“早二十年前,我打猎的时候受了伤,是下岭村老李头子救了我,一直到他死,这个人情都没还上。”
林秀儿嗯了一声,静静地等着秦爷接着说,如果只是一个人情的话,还不够让秦爷到自家来卖面子的。
秦爷说:“小李是个十里八村儿都孝顺的好孩子,这样的好孩子,不该被死老太太折腾的。”
林秀儿和沈心怡都瞪大了眼睛,这是有八卦啊,可得好好听一听。
秦爷叹道:“老李太太在炕上瘫巴好几年了,小李侍候屎尿,从来都没亏过老太太,到死都是干干净净的。
但是吧,这老李太太,打年轻那会就能作,要不是她那么能作,老李也不可能死那早。
老太太瘫到炕上了,更能作,作得小李两口子好几年都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旁边,小李媳妇抹了抹眼泪,“我们倒是能挺得住,可是孩子熬不住啊,老太太半宿半夜的也不睡觉,死命的喊,死命的叫。
有的时候拉到了炕上,还会抓着屎往人身上扔。
我们也没招了,把孩子送到我爸妈那去了,这几年,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我还好,我家男人,头都全白了。”
林秀儿和沈心怡看着女人半白的头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五十多了,实际上还不到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