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的人情,采初便对着小方努嘴,颇为得意的笑了笑。
“你不知晓,这翠华楼的东家,都是有头脸的人。其中最大的一股东家,便是司礼监吕公公。这里的伙计有时去覃家送礼,小方便与他们混了个脸熟。这个人情倒是没什么,往后糕点铺子里的事都是小方管,让他还人情去。”
这大概还是采初头次说出夸赞未婚夫的话,小方先生颇为受宠若惊。
“我们那间铺子虽然是小,但也会做有些特色点心,将来少不得人情往来。采初早就说过,你们都喜欢吃螃蟹,全京师都说这里做的好。咱们趁这个机会都来尝尝,你们出府一趟也不容易。”
自从这铺子里的事情解决好了,采初与他也是重归于好,再没吵过架。
不过采初还是口里不饶人,对着小方弯着嘴角指点。
“这次请客的银子,你可不许放在铺子账里。我倒也不是嘴里苛刻,但我替奶奶查账,那可是铁面无私。你平日应酬生意的费用,放在账里做本钱也是可以的,但不能次次都在这么贵的地方吃饭,听见了没有?”
“哎,你……”
小方那边正说客气话,还怕梨月往心里去,连忙对采初摇头无奈。
“今天请小月姑娘吃螃蟹,是你挑的地方,且是咱俩一起请客,我怎么会放在账上。若平时我请伙计或生意上的人,哪能来这样地方乱花钱。”
“小月不是外人。我只是提前提醒你。往后你做了掌柜了,可别像人家似得,觉得自己在外头无人管了。”
“我怎么就无人管?奶奶不是让你管着我的账么?往后咱们每个大节都得查账,你不会又偷懒不看账吧?以后若是再出事赔钱,那可不能都怨我!”
“你怎么说话这般不吉利?快说呸呸呸!”
“……”
其实今天他们俩要请客,也是因为近来事事都顺利。
她们虽只把糕饼铺的事理清楚了,可这威势却是把别的买卖都镇住了。
邱二伯典卖家产被赶出京师后,别的铺面的管事人都坐不住了。
记在采袖名下的那间香粉铺掌柜,立刻就带着账目上门来了。
又是赔笑脸又是送东西,把这多虚报人力亏空的银子,全都吐了出来。
这位掌柜为人更是油滑,不说是自己有意吃空饷,只说是名下伙计不好找,所以才不停地裁撤人头。
但如今已经找到了稳妥伙计,从今往后是再不会有这样的事儿了。
采袖自己核对了账目之后,又指出了几笔不合规格的地方。
那掌柜也都忙认了,恭恭敬敬算清了账款,该补的补该退的退。
也不单是香粉铺,别的铺面与田庄,听着信儿也都不待人过去问。
一个两个都忙着进城来,交账目表忠心,说往后差事上不敢躲懒。
至于往后的查账与分红规则,这些掌柜自是连声称是,再不敢多说少道。
“到底是咱们帮所有人出了头,这一下子敲山震虎,把奶奶名下的生意,都给扳整过来了。往后谁再敢胡作非为,那邱二伯就是例子!”
正因为得了这个彩头,不但是梨月和采初,连带着小方先生也得了夸赞。
所以采初和小方才这般兴奋,特意要来这翠华楼请客,大大庆贺一番。
“除了这件事,我们还有个私事要庆贺。小月,这事我可只告诉你了!”
采初笑眯眯说着话,朝着对面的小方先生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