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露出自己是豪门大户的仆人,还拿着上等房契做了抵押。
这才吓唬住了钱庄的人,用了官府约定的利息放贷。
毕竟总共利钱只有一百多两,人家找这个麻烦也没必要。
梨月还答应往后铺子里的流水银钱都存他们钱庄,人家觉得她是个大户。
“我是借了银子,但不是印子钱,你们娘俩放心。只要咱们把生意做好,明年就能把银子还上了。退一步说就算生意做的不好,咱们也赔得起。”
“真不是印子钱?”
“真的不是。我是去正经票号借的银子,还给了人家抵押。利息只有月利三分,印子钱可没有这么低的利息。”
蒋六儿这些日子跟她娘学的,也会扒拉几下算盘,但这些一时还算不清。
梨月安抚了她半天,她还是一副担忧的模样。
钱庄银号里正经抵押放贷是什么样,蒋六儿并不知道。
但是市井里头借印子钱的人,她却是见过了不少,因此才忧心的很。
她口里的放印子钱,都是在市井乡村之中,梨月只听过没见过。
市井人家或乡野小贩急用钱,拆借也不过就是三五两银子,或十来吊钱。
这些平民百姓也没有值钱之物抵押,若抵押就是卖儿卖女典妻卖房地。
大钱庄银号不会做这些人的声音,便由此滋生出许多泼皮无赖的放贷人。
他们这些人背后大多都有靠山,做得就是这等没本钱的买卖。
借出钱的时候不给足数,算利息时还按照一年三百六十天利滚利。
一年半载下来,利息竟然能比本金多好几倍。
好些小本生意人为此倾家荡产,以至于家破人亡的事情都有。
“别害怕,我做事心里有数,还有什么事儿么?”
梨月拍拍蒋六儿的头,拍着胸脯保证。
蒋六儿向来是很信任她的,见梨月这般笃定,脸色也就缓和好了好些。
两人说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小,蒋六儿怕旁人听见,做贼似得左右探头。
“小月姐,咱们账上已经攒了些银子,光是存在钱庄里也没有多少利息,咱们要不要把这些钱,拿去给放印子钱的印局,让他们帮着放出去?听说利息比钱庄高好多……”
“什么,这是谁教你的?你怎么会认识放印子钱的人?”
这回是梨月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气得一把拽住了蒋六儿的衣襟。
不过低头细想一想,梨月又觉得以蒋六儿的心思,肯定不会冒这个念头。
“不是我的主意,是新来的关哥儿和我说的,他认识放印子钱的人……”
蒋六儿见梨月突然瞪眼,自己也有点慌了,连忙伸手往外一指。
新雇来的小伙计名叫关哥儿,正擦桌子抹凳子,招呼刚进来的客人。
方才招呼的时候,梨月觉得这孩子还算老实,谁知竟是个这般有主意的!
若他存着这样子的心思,看来还是真真不能留着了呢!
“把他给我叫过来,我问问他!”
梨月忍不住手叉腰歪头,嘴里的牙都咬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