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累着了,先回院里洗洗脸歇着,过几天再去不迟。”
沈氏当然是不肯听,众人越是阻拦着,她心里就越是发慌。
毕竟昨晚从魏家出来的时候,就觉得他们家有些异样。
只是沈氏在内宅同着女眷们说话,只是风言风语听见几句而已。
这边沈氏要出去,那边下人们拦着不让走,正闹得不可开交。
玉墨却伸手拦住了芷清,生生把她拦了下来。
“芷清,今天大奶奶生气打你,并不为别的事儿。都是因为她要去魏家看望沈家二姐儿,你劝她别去,这才闹起来。有道是一事不烦二主,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为了这点事挨顿打,宁可被打发出去,也要拦着主子别出门,到底是什么缘故,你不妨就说出来,好让你家主子心安。”
芷清被方才一顿乱戳乱打,脸上又红又肿到处是伤。
她娘心疼的要命,好容易才帮她擦抹干净。
此刻正叮嘱她别哭,怕眼泪洇了伤口疼痛落疤。
见玉墨拦着不许走,还要逼着她说话,一双眼睛顿时如同死灰。
此时此刻,魏家的事儿还没传扬开,府里也只有不多人知道。
梨月看芷清这个表情,必定是知道内情的。
玉墨这几句话里有话,沈氏自然听得明白,不禁也愣住了。
众人有明白的有糊涂的,都在面面相觑,竟一时没了声响。
芷清娘不知道内情的,只想拉着女儿快走。
因此在旁一个劲儿催促,让女儿快些实话实说。
“管家奶奶与玉小娘开恩,打发你早日出来嫁人,有什么事什么话,你早早对大奶奶解释清了也好。主子们都是至亲一家子,咱们做奴才的有什么可隐瞒?你别装没嘴葫芦,快些说清楚,咱们赶晚好出城!”
芷清愣怔了半天,被亲娘催逼不过,突然转身给玉墨跪下了。
“玉小娘,大奶奶已病成这样,身边连个服侍的人都没了,您还不能放过她么?您若是心里有怨气,只往奴婢身上发就是了,何苦一定要扎她的心要她的命?你明明知晓,我们大奶奶最心疼的便是沈二姐儿,你为何还要……”
玉墨听了这话,立刻笑出了声,摇着头冷冷笑问。
“听听芷清这张嘴,多么不会说话,怨不得大奶奶恨她恨成这样。大奶奶如今身子康健,时常串亲戚出门,怎么就是有病?至于身边服侍的人,也是从不曾缺了谁,凤澜院又不止你一个会伺候。大奶奶是嫡妻主母,也是我的主子,我与你芷清是一样丫鬟出身,我怎么会对大奶奶有怨气?”
她们二人你来我对嘴,沈氏却只听见了一句“沈二姐儿”。
心知必定是真出了大事,沈氏颤巍巍站了起来,推开搀扶的丫鬟,扑上来就抓住了芷清的领子。
“二姐儿怎么了?是不是魏家出了什么事?你说!”
芷清有心憋着不说,奈何沈氏是真的动了心,五官都有些扭曲。
耽误延挨了许久,她这才含着泪说了实话。
“魏家姑爷被抓进三法司,刑部与五城兵马司派人抄家,魏家人连同女眷都被看押起来,二姐儿因是犯官嫡妻,被关了监牢,现在生死不知!”
抓完人就抄家,官家的速度竟然这么快,看来这案子真的很重。
连犯官的妻子也要收监,这摆明了犯得是十恶大罪。
沈氏听见这话,猛地退后半步,靠着立柱滑下去,随后重重跌倒在地。
玉墨瞧着她倒下,这才拉着梨月和她的丫鬟翠儿,平静的行礼告退。
“这是国公爷刚传回的消息,特意嘱咐不让告诉大奶奶,就是怕您急坏了身子。芷清真是不懂事,明知大奶奶身子不好,就该缓缓的告诉。怎么一张嘴都说了出来,把大奶奶吓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