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是真心实意的道明,自己看着宁三太太苦等无益。
“……三太太为了表舅老爷的事情,是有些气急攻心,初秋天气已有些凉,守在院子里冰桌凉凳上哭,又不肯进屋坐一坐。万一她哭坏了身子,倒是不好了。如今咱们府里,老太太本就病着,若是再添一位,都是奶奶的辛苦。何况三太太是长辈,坐在这里不走,奶奶就得茶饭不进的陪着,这倒是何苦来呢?奴婢私心想着,倒不如编个慌儿,让三太太早些回去歇歇。真要是她想见国公爷,等国公爷回府再来请,也不耽误了什么。”
这一番话说的有条有理,覃乐瑶越听越笑,指着梨月对旁边人摇头。
“也别说小月出去学坏,这倒也真学出好的回来了。别的不必说,嘴皮子比往常更利落了,明明是她说瞎话,反倒讲究出好些道理来,比掰谎的还有理,闹得我都要夸她了!”
众人轰然笑了几声,这桩事也就过去了。
原本梨月做了些好菜在留厨房里,预备着同采初她们带着小丫鬟打牙祭。
却不想覃乐瑶用罢午膳漱了口,干脆让采初采袖和梨月坐下吃了饭再走。
“闹了一中午,这些菜我也吃不下,也别端来端去了,你们三个就在这里吃了,让嬷嬷带着小丫鬟们去厨房里吃。”
若在平时无人的时候,采初采袖也是常陪着主子同桌吃饭的。
不过今天午膳晚了许多,她们几个怕国公爷要回来,都不敢多坐。
覃乐瑶让梨月几个坐下,自端着盅金桔茶,在膳桌边踱步。
“你们快吃饭,都不用装样子。小月虽然是信口说瞎话,倒是歪打正着了。依着外头那个乱劲儿,国公爷这些天都回不来。”
听闻国公爷不回来,她们三个松快多了,齐齐行礼告座。
梨月拿碗满满装了粳米饭递给对面两人,又拿着汤盅盛汤。
屋里别的嬷嬷丫鬟们,都散去厨房吃饭,屋里就只剩下这几个心腹。
采初也不管食不言的规矩,抬头疑惑不解的问。
“奶奶,三太太家的表舅老爷,是真的冤枉吧?他那个贪墨案子,早好些天就闹出来,咱府里也没当回事。城门揭帖的案子,是前两天才出的,再怎么也不能按在他的头上啊?”
其实梨月也在诧异这事儿,只是她不是嘴快的人,没好意思问出口。
不过她心里打点着,大概如平安说的街巷传言,朝廷的事反正糊涂。
揭帖的罪魁神出鬼没抓不着,三法司又怕万岁爷怪罪,要随便拿人顶缸。
可这这样胡乱拿人来顶,也实在有点太牵强了。
揭帖闹出来的时候,这位倒霉的表舅老爷已经抓起来了,真的不是他呢!
覃乐瑶正端着茶盏若有所思,听见采初这么问,顺口就想令她少多嘴。
可思来想去心里真是憋得慌,这才轻叹了口气,冷冷笑了一声。
“表舅老爷当然冤枉了,全京师都知道他冤枉。可这可怜人自然有可恨的地方。他的命必定是保不住,不牵连出族人来,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