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宁三太太哭昏了头,覃乐瑶也是打定主意,不可能管这桩事。
毕竟事关皇宫大内,涉及万岁爷的钱袋子与名誉,谁敢出头徇私?
吕公公府里不缺这点银子,退一步讲,就算是他缺这钱,也不可能帮忙。
内帑是万岁爷的金库,外人敢挪用贪墨,最生气的就是司礼监。
宫里的太监们都恨不得撕了他,谁还会帮他说话求情。
宁三太太见覃乐瑶不肯搭桥,依旧哭哭啼啼死赖着不肯走。
她心里的打算,就是耗在这里等宁元竣下值回府。
毕竟自己是宁国公的嫡亲婶母,要再仗着长辈身份,好求一求侄子。
京师里头的世家大户乃至勋贵人家,讲求的就是相互照应同进同退。
二十多年前她嫁过来时,舅舅做着太常寺丞,外公是少卿从三品致仕。
所说官职不算高,可在京师里也是上等门户,数得着的书香门第。
如若不然,她也不可能嫁到宁国府儿媳妇。
早些年间宁老国公丧事,她娘舅作为太常寺礼官,也没少给宁家帮忙。
大家子联姻就该相互帮衬,总不能娘家给夫家帮忙是应当应分。
反过来让夫家帮衬帮衬娘家,就这么难做了?
何况这桩事本就是她表兄冤枉,如今被三法司已逼死了表嫂还不够?
她心里真是不信,难道万岁爷就不讲理,不讲人情冷暖了不成!
宁三太太坚信,此时只要有朝廷重臣说句话,万岁爷必定会高抬贵手。
她的娘家叔叔与堂兄远在鄂州,帮不上京师舅舅家里半点忙。
现在她唯一的指望,就是夫家这位国公爷的侄儿,能出手鼎力相救。
宁三太太坐在燕宜轩院子里不肯走,哭天抹泪的,把廊下鹦鹉都惊飞了。
两只卷毛巴儿狗,原本在院里乱跑,此刻也缩在墙角不敢动。
长辈在这里絮叨哭诉,少不得覃乐瑶带着丫鬟们,都在旁边陪着。
溜溜两刻钟的时辰,覃乐瑶只喝了半盏银耳羹,还算没露出不耐烦。
这却苦了底下众人,眼睁睁看着三太太闹了一中午,肚里早就打了鼓。
特别是陪在石桌边上的采初采袖,还有桂花树下撑纸伞挡落花的小丫鬟。
因着三太太不肯进屋,她们这些人只能站在旁边伺候。
一个两个饿着肚子不说,还把腿都站的酸了,心里早就暗骂不止。
好在梨月不是正房里伺候的人,端完了汤羹壶盏,就下去收拾膳桌。
瞧着眼前这个架势,午膳的“拨霞供”是肯定吃不成了。
她将蔬菜与腌渍的生肉放进备膳间,一样样都拿沙帘罩子盖上,打算另做些菜肴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