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卧室的地板上投下柔和的光斑。
顾靖泽生物钟精准,准时醒来,他习惯性地侧身,想看看身旁的妻子是否安睡。
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的心微微一沉。
白今夏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圈下带着明显的青黑,眼神空洞而失焦,仿佛灵魂还未从某个遥远的地方归来。
她的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浸湿了鬓角的发丝。
“今夏?”
顾靖泽立刻撑起身子,大手轻柔地覆上她的额头。
触手一片冰凉,他眉头紧锁,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白今夏似乎被他的声音惊醒,涣散的目光缓缓聚焦,落在丈夫写满关切的脸上。
勉强扯出一个极其虚弱的笑容,摇了摇头,声音沙哑而轻微,“没……没事,可能就是……没睡好,做了个噩梦而已。”
她下意识地避开了顾靖泽探究的眼神,将脸往枕头里埋了埋,“我再躺会儿就好。”
顾靖泽的心揪紧了。
他太了解白今夏了,她的坚韧和隐忍远超常人,普通的噩梦绝不可能让她露出如此脆弱无助的神情。
但他没有立刻追问,只是更加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好,再睡会儿,我陪着你。”
他重新躺下,将她冰凉的身体紧紧拥入怀中,试图用自己的体温驱散她周身的寒意。
白今夏顺从地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但顾靖泽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细微颤抖和紧绷的神经。
那个“噩梦”,显然非同一般。
此后的几天,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急转直下。
每一个夜晚,对白今夏来说都变成了一场无法醒来的酷刑。
相同的梦境,如同设定好的恐怖电影,在每个深夜准时上演,分秒不差。
细节惊人地一致。
她总是孤身一人,置身于那个光怪陆离、数据扭曲的“深渊回廊”。
天空是倒悬的、流淌着污血的都市,脚下是破碎的记忆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