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用不着请罪。”
朱皇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示意三人坐下之后又继续说道:“咱这回找你们说这两个事儿,就是看看怎么解决这两个问题。”
刘伯温皱眉沉思,李善长却忽然眼前一亮,捋着胡须说道:“上位,这两个事儿说麻烦也麻烦,说简单么,其实也不难。”
朱皇帝微微一怔,问道:“善长先生可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李善长捋着胡须笑了笑,说道:“上位且容臣卖个关子,蓄养奴婢的事情等会儿再说。”
“臣先说这个役兵为奴的事儿。”
“各地方卫所的小旗、总旗、百户乃至于千户,他们之所以有胆子役使兵卒,把军士当奴仆使唤,所倚仗者,无非就是普通军士没有诉苦伸冤的渠道。”
“就像之前灵山卫指挥使项飞。”
“普通军士对项飞肯定是早就有所不满。”
“但是,无论项飞怎么欺压军士,他们也都没办法向上位和大都督府告状诉苦。”
“一是他们轻易出不了军营。”
“二是出了军营,他们也不知道该找谁告状。”
“像京师附近的卫所还好一些,要是像灵山卫一样远离京师的卫所,军士们想来京师告状都办不到。”
“所以,哪怕再怎么受气,军士们也只能强行忍下。”
说到这儿,李善长的语气也变得沉重了一些:“如果哪天军士们忍不住了,最后的结果就是成为逃军,再或者就是以命换命。”
“如果项飞之辈勾连更广更深,恐怕军士们想以命换命都做不到。”
“哪怕真能以命换命,可能也会被人压下来。”
随着李善长的话音落下,朱皇帝和刘伯温、常遇春等人顿时都陷入了沉默。
李善长这番话说得很不客气,甚至直指御史台和大都督府都存在失职的问题。
但是,这又是现实。
残酷到血淋淋的现实。
朱皇帝微微叹息一声,望着李善长问道:“那依善长先生之见,这个事儿该怎么办?”
李善长捋着胡须说道:“启奏上位,臣自个儿并没有什么好主意。”
朱皇帝脸色一黑。
好你个老匹夫,你自个儿没有什么好主意,你还敢说什么“要解决这个问题,也不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