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倒与山外所见差不多,只见天上飞禽往来,远处有高低不一的各种建筑。
那些建筑奇异,其中一座竟然是将一处小山挖出无数孔洞,还有几只不知名的幼兽在其中爬进爬出玩耍。
看来御兽门不止对霜天城的规矩少,对于自己的规矩也不多。
找谁问呢,李叹云在空中转了转,飞上高空。
几只金喙飞鹰见到他,丝毫不怕,围拢过来,有两只竟口吐人言。
“你是谁,干嘛的,哪旮瘩来的?”
“你找谁,去何处,要不要送你?”
李叹云连忙拱手道:“几位道友请了,在下黄泉度魂使李叹云,寻剑阁而去,烦请头前引路。”
“钱,给钱!到剑阁,三块灵石。”
李叹云恍然,怪不得这么热情。
他拿出三枚一阶灵石,几只小鹰伸出头来,在他手心里各叼走一块。
一只飞鹰就要抓住他的衣袍,李叹云连忙制止道:“不知剑阁在何处,在下自会御剑而去。”
“指路,不是这个价!”
“自此西南向二百八十里,见一座七层金阁立于山上,就是剑阁了。”
一头小鹰又将口中的一块灵石丢还给他,悻悻的随着两只大鹰飞走了。
还真是公平交易,此地就连灵兽都遵守这条规矩,真是有趣。
二百八十里,那倒是很近了,李叹云御剑向着西南方向疾驰。
…
剑舞流云。
剑阁的入口之处赫然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这四个大字。
“谢流云是古师祖最得意的弟子,失踪了四百多年,还是死了…”
一名筑基中期的壮汉引着李叹云踏入剑阁,他便是此地的主事人之一,分管剑阁弟子的传功,礼仪,庶务。
李叹云刚到之时,他正忙着教弟子炼器之法,正将一名弟子踹个狗啃屎。
“谢流云师恩难忘,是以滞留人间至今,贵门香火传承之情,可见一斑。”
那壮汉听罢嘿嘿一乐,不置可否。
剑阁历代先祖和弟子的灵位皆在一层,只是多年下来,不知有多少了,分布在各个大小房间里。
那壮汉似乎也记不太清谢流云师父的灵位所在,领着李叹云在各个房间转悠。
李叹云看的清楚,有的房间宽阔,有上百个灵位,而且香烟袅袅。
而有的房间狭小,只有寥寥数个牌位,看样子传承早断,无人祭奠,分外冷清。
不知我哪日身死以后,灵位会居于何处,桔子和青儿会行人族祭师之礼吗?
总算寻到了谢流云的师尊牌位,古诗音,竟是一位坤道。
那壮汉取出一块空白灵牌,用手做刀,刷刷几下,将谢流云的灵位置好,放到了古诗音牌位下侧。
李叹云按照道门礼仪,取出备好的祭礼十几件,一一摆放整齐,然后左手掐诀,右手合掌抚心,向着脚下蒲团跪了下去。
“今有李叹云代已故弟子谢流云,前来敬谢恩师古诗音传道授火之恩。”
“余幼时孤苦,以卑鄙之身流于市井,不分善恶,亦不知道为何物…”
“…挣扎于寒霜温饱之间,虚度了数十光阴…”
…
“恩师于我亦师亦母,云不思回报,留恋于江湖恩怨,心神不净,以至于身死道消,云之罪…”
“…愿乞天道垂怜,转生不做人身,愿做恩师脚下一犬,九死以报…”
“…天人永慕,万古流芳。”
“尚飨。”
李叹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再起身施礼,再跪下重复先前的礼节,行三拜九叩之礼。
一旁的壮汉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看的津津有味,这道门弟子的就是讲究。
忽然他看向门外,一阵哭嚎声隐隐传来,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哎哟我的曾叔祖喂,您老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给我们这些不肖子弟托个梦也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