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一玩不打紧,朕小时候不是也在晋阳城中厮混?不要说弓弩射箭,那种弹弓……沐郎都没玩过。”
他语气中不免有几分感慨,含了蒙眬的淡淡笑意。
“二郎怎么很遗憾?也想和沐郎一块玩?”长孙无声地笑了笑。
“嗯,到时出宫游猎时,顺道……”李二没继续说下去,是他忘了,他的太子已经不太骑马了,连见人都不太方便。
他自小到大堂皇而热烈地走来,不说顺风顺水,但着实没受过屈辱,不可能理解被病痛折磨地没了尊严没了体面的李承乾。
“沐郎会好好儿的,你别多想。”
长孙笑意很淡。
这是不想就可以的事吗?
到底是谁不多想呢?
再转念想起二郎对青雀的喜爱,长孙的脑袋不自觉痛起来,先前卧病的感觉再度上了身。
贞观十年的开端就不太平。
明洛不是在东宫见识李承乾的叛逆之路阴阳怪气,就是给溪娘当着保姆,承受着最纯真澄澈的爱意,又或者在立政殿陪着长孙在榻前晒午后阳光,说些无关紧要的事。
是的,长孙的病反反复复,像是不会好了般,明洛屡屡挨李二的责备,一颗心脏越发强健。
最坏不过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她赔得起。
皇天不负有心人,得亏先前数年准备充分,她屡屡为患了风疾的病人免费治疗配药,这时候全体现出价值来了,长孙皇后本该香消玉殒的上半年明洛奇迹般地熬了过来。
即她再次改变了历史。
起码推迟了长孙过世的时间。
不过明洛没感觉。
她没背过长孙死在哪个月,只是心里的忐忑越发强烈,以至于到了可以出宫的日子,她罕见地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