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做好此次失败就与二郎东奔洛阳的预案,但不意味着她能对王府的安危无动于衷。
那里面有她亲生的儿女。
“不会的。只消太子身死,谁人会继续卖命?”明洛努力发挥着自己聊胜于无的价值。
“打断骨头连着筋,太子身旁好些得用的人,不也和秦王身边的部属有亲属关系?”
说白了都是一家人。
比如薛万均薛万彻俩兄弟,都是以一敌百的猛将,一个给东宫效力,一个在秦王处任职。
“太子……”
长孙讳莫如深,不禁低眸抚摸着手指间的戒指,她与二郎年少时相约的信物,这么多年。
那是他的亲兄长。
她见证过他们并肩作战一同从晋阳南下势如破竹的景象,一直到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筑起了一堵无心的墙,硬生生将血浓于水的手足情分剥离开去,只剩你死我活?
“二郎与我言语过,若是事成,其余人都好说,唯独太子和齐王的儿子们……须尽数斩杀。”
长孙语气幽幽,目光沉静如琥珀,明洛大约猜测,以长孙的心性,怕是真觉得残忍。
残忍是真的,好些个孩子才刚会走路。
可杀了是正确的。
“因为人应该做自己该做的事。”
“齐王妃有孕了。”长孙的伤感与软弱不过一瞬,她很快直起了腰,将目光重新坚定起来。
事已至此,岂能动摇?
庄彩在旁痴痴听着,偶尔转过一缕心念,明明都是听命行事之人,为何明洛和王妃聊得那么自然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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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门的归属以太子的首级为锚点,彻底结束了,灯火照得通明,生怕东宫人马看不清尉迟恭手上拎的人头是谁。
鸟兽散是真的不夸张。
有带着亲信逃窜不及的,有深思熟虑后直接归降的,还有呆若木鸡不知今后何去何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