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州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廊下,才转身回到案前,指尖拂过案上未批完的奏折,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明显,也不知沈将军何时能反应过来,今日来找他的目的没有达成。
想到这里,他重新坐下,拿起笔蘸了蘸墨,心情极好的开始批阅奏折。
沈毅刚一路都很激动,对于这个两年多没见的儿子,说不想去假的,虽然每隔一两个月就会收到一封家书,可纸上的“一切安好”终究抵不过亲眼见着人安心。
他攥着怀里的锦盒,指尖时不时摩挲着盒面的暗纹,脑子里全是沈昭小时候跟着他在演武场练箭的模样,那孩子总爱逞强,摔了跤也不喊疼,爬起来就追着他喊“爹,再比一场”。
快到军营时,他才猛地回过神,抬手拍了拍额头,眼里闪过一丝懊恼:“糟了!”今日原本是想试探一下太子对于棠棠的心思,可聊着聊着,怎么就转到儿子身上去了,害他满脑子都是儿子回来的欢喜,倒把正事儿给忘了。
他站在军营入口顿了顿,随即又失笑摇头,这也算是变相的试探出来了吧!不然,殿下怎会对他家事这般上心?不仅嘱咐了儿子沈昭回来的路上注意安全,还特意备了蜀锦送予夫人,若殿下对棠棠无意,又何必如此费心地维系与沈家的情分?
他摸了摸怀里的锦盒,那细腻的触感让心里的懊恼渐渐散去,其实这样也挺好,比起直白的试探,殿下这份不着痕迹的体恤,倒更让他安心,至少能确定,殿下待棠棠,绝非一时兴起。
沈毅刚挺直脊背,大步走进军营,营中将士见他面带笑意,都比往日多了几分亲近,纷纷拱手问好,他也难得放缓神色,点头一一回应着。
心里想的是赶紧给儿子写封信,把秋猎的消息告诉他,他仿佛已经能看到沈昭收到信时,那股子又惊又喜的模样了。
等晚上回府后,再跟夫人说说秋猎的事,想到这,他脚步不由的又加快了几分。
进了军营,沈毅刚放好东西,先去校场巡了一圈,往日里见将士们操练稍有松懈便会沉声提点,今日却只是站在一旁看了片刻,见队形齐整便颔首离开。
脚步轻快地回了营帐,刚坐下便让人取来纸笔,砚台磨好,他握着笔的手却先顿了顿,想着沈昭收到信时的模样,竟忍不住勾了勾唇,笔下的字迹都比往日舒展了几分,从秋猎的安排写到家中近况,连夫人新种的牡丹开了都提了两句,最后才叮嘱:“路上务必小心,为父会携带你母亲和妹妹一同前往秋猎,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在猎场汇合。”
信写罢,沈毅刚又仔细读了一遍,觉得没漏什么要紧事,才折好塞进信封,用火漆封了口,叫来最得力的亲兵,郑重交代:“务必把信亲手交给小将军,告诉他,家里人都盼着他安全回来。”
亲兵接过东西躬身应下,转身快步离去,沈毅刚望着帐外的阳光,心里充满期盼。
时间到了傍晚,沈毅刚迫不及待的起身,抱着锦盒走出军营,他步履匆匆,腰间的佩剑随着步伐轻响,眉宇间带着几分笑意。
到了府门前,便见管家早已候在那里,见他回来连忙上前躬身:“将军,夫人已经备好了晚膳,说您今日事多定是累了,特意吩咐厨房炖了您最爱喝的乌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