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棠握着银簪的手顿了顿,心里暗道‘什么凑巧,明明就是跟踪’,还是依着礼数微微屈膝:“谢公子有礼。”身后的桃花跟着行礼,低头着根本不敢直视太子的威严。
谢景州虚扶一把,借机走近几步,目光落回她手中的缠枝兰银簪上,语气自然得像是寻常闲聊:“这支簪子雕工细腻,兰花栩栩如生,倒衬得沈小姐的肤色愈发莹白。”
沈初棠有些羞涩的将银簪放回锦盒,语气带着几分腼腆:“不过是普通的银簪,当不得谢公子如此夸赞。”
谢景州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纹样,语气更显温和:“物件寻常与否,要看配在谁身上,沈小姐拿着,便使这支普通的簪子都增色几分。”
这近乎调戏的话让沈初棠的脸颊又热了几分,她错开目光,指尖轻轻拂过锦盒边缘,低声道:“谢公子说笑了,我不过是随便看看,倒是耽误公子挑选了。”
她想着尽快脱身,可谢景州却似没听出她的婉拒,转头对掌柜笑道:“把这支缠枝兰银簪包起来,算在我的账上。”
掌柜连忙应下,沈初棠立刻阻拦:“不可,谢公子,我自己买就好,怎能让您破费?”
谢景州拿起掌柜递来的锦盒,径直塞到她手中,语气带着不容推拒的温和:“不过一支簪,哪里算得上破费,前几日听闻侯府遇了些事让你受了惊吓,这簪子权当是给你压惊的,毕竟也算是我管理不利,才会出这种事。”
谢景州故意提侯府的事,让她无法拒绝,沈初棠只好接过锦盒,只是嘴里还在辩解:“这件事怨不得谢公子,要怪也怪那个贼人,只是我有些想不通,那些兰花又不是什么名贵品种,根本值不了几个银子,哪里值得贼人如此冒险,还害我被关在家里不能外出。”
显然,沈初棠对于被贼人偷了兰花还是怨念满满的,不过这话听的谢景州有些尴尬,毕竟是自己的暗卫偷的,还是送给了自己,跟自己亲自偷的也没什么差别了,面对沈初棠的指控,多少有些心虚。
谢景州指尖的动作动了动,面上飞快掠过一丝不自然,随即又被温和笑意掩去,他轻咳一声,避开“贼人”的话题,只顺着她的怨念道:“想来是那贼人眼界浅,没见过好东西,才把普通兰草当宝贝偷走,倒是委屈了沈姑娘,被关在府里这么久,连出门逛逛都成了难事。”
这话恰好说到沈初棠心坎里,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可不是嘛,母亲总说外面危险,非得等确认安全了才让我出门,也不知道那个贼人后不后悔,冒着这么大风险偷的兰花,最后却卖不出去,担了风险不说,还落得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下场。”
沈初棠说着,故意露出几分幸灾乐祸的模样,眼角却悄悄留意着谢景州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