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允安呢?若蕴姐儿没带他出门,你便唤他过来,我想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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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食鼎楼的热闹,城东门庭冷落的酒楼依旧不见食客。四下里静得骇人,伙计支着下巴打盹。
沿途寻饭铺的百姓,才跨进门槛瞥见冷灶空堂,当即转身疾走。
三楼雅间。
霁九端了几道热腾腾的饭菜进去。
谢斯南身披玄色蟒纹锦袍,腰间玉带正中缀着枚墨玉似的黑珍珠,通身透着天家贵气,看了看菜色。
“你做的能吃吗?”
霁九犹豫:“能。”
谢斯南不信。
“可拉倒吧,上回点了条鱼,你也说能,可腥的我现在想起都反胃。”
可人总是猎奇的。
他执箸夹起块炸得金黄酥脆的豆腐肉丸,先凑近鼻尖轻嗅,确认无异味后,方咬下一口。
然后面色古怪吐了出来。
“没熟。”
霁九表示知道了,用册子刷刷记下来,下次再做这道菜一定要炸久一点。
谢斯南骂骂咧咧:“想让本皇子死的那么多,差点让你得逞了。”
霁九不情不愿,转身退下。
谢斯南转头同戚清徽抱怨。
“你看,他还有脾气了。做饭难吃,还不乐意听。”
戚清徽颇有些神思不属。
这酒楼是他布下的暗哨。霁九哪里是真庖厨,他练的本就是杀人刀法,不过借厨房掩人耳目罢了。
戚清徽:“说正事。”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徐既明总算出声。
“昔年我在江南养病时,曾结识一人,名为周理成。此人身怀济世之才,却因风骨嶙峋不容于官场。本想为百姓谋福,反被排挤到罢官。”
徐既明:“此人,眼下在淮北,可堪重用。”
戚清徽喝茶的动作微顿。
周理成?
不算陌生了。
头次见这个名,是调查明蕴时。那人同明蕴有过往来。
谢斯南面上的玩笑则散去。
朝廷派了一波又一波官员过去,可淮北还在死人。
天灾是最致命的。
至于人害……
“军饷案虽处置了一批蠹虫。可父皇要保的人,没人敢动。别说太子,便是御史台那边也不敢深究。”
他感叹。
“没想到啊。三皇兄往日瞧着斯斯文文的,最腼腆不过了。却不想心术如此不正,不声不响竟是边塞军饷案的主谋。”
“令瞻险些命交代在外头,这件事不能那么算了,你们有何打算?”
戚清徽困的眼睛似睁不开似的。
“没。”
谢斯南:?
戚清徽:“我近日太忙了。”
徐既明:……
忙着抢别人的未婚妻?
戚清徽说话都费劲:“过了这阵子,再说吧。”
谢斯南:???
“这不像你!你养伤这几日,在做什么?”
戚清徽不语。
也没什么。
就是做了个爹。
就在这时,霁一入内。
“爷,时辰不早了。”
戚清徽缓缓起身。
“你们先叙,我得出城一趟。”
“出城做甚?”
“接我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