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戚清徽把茶叶给她,她必然不会推拒。
察觉她的视线。
戚清徽探手取过琉璃罐,问允安:“你喝茶吗?”
允安眼儿乌溜溜的,摇头:“爹爹不许我喝的呀。”
明蕴就看见戚清徽心安理得地将琉璃罐收进了袖口。
明蕴:???
你儿子不喝。
儿子娘要啊!
做好这些,戚清徽面色不改,继续一桩一桩调理情绪的安排下去。
“若不介意,我会挑个沉稳可靠,会些手脚功夫的送来,护周全安危。”
寻常时日能有何险厄?
只要允安身世不泄,礼部尚书府便不会惹人注目,且整座府邸早在她股掌之间。
不过,戚清徽愿意上心,愿意担心儿子,这到底算是好事。
明蕴倒不至于不知好歹。
不过,她也有所顾虑。
院子里多了个人,她除了不适应外,还得习惯对方同映荷那般贴身照看。
何况是戚清徽的人。那岂不是,她的一举一动,戚清徽也了如指掌了?
迟疑的片刻。
戚清徽像是能洞悉人心:“在此期间,人只护你们母子,无需向我复命。若觉不便,可令其十丈外相护,非生死关头绝不现身。”
“那就有劳世子费心了。”
这个时候知道客气了?
喝茶的时候,也没见多谦让。
一件一件,他能想到的事都安排妥当后。
戚清徽沉默。
明蕴喝茶。
戚清徽继续沉默。
明蕴发现!茶又没了!
一定是煮的太少了!
一时又无言。
不知何时,雨声已敛了张狂,天色还蒙着灰纱,却比先前透亮几分。
戚清徽喉结滚了一下,嗓音比先前低沉,每个字仿若在心间滚过似的:“我——”
他顿了顿。
“会尽早上门提亲。”
明蕴捏着茶盏的指节微微收紧。
两人之前并无情意,她半分女儿羞态,这桩婚事于两人而言不过是最利落的收梢。
她几不可闻的舒了口气,满意戚清徽不拖泥带水,当机立断的决断。
看啊。男人还是要找有担当,能挺得住事的。
明蕴缓缓坐直身子,褪下腕间的镯子,缓缓移到戚清徽面前。
戚清徽:“?”
明蕴:“广平侯府的信物。”
除却面见广平侯夫人这等场合,平素她鲜少佩戴此物。
今日特意笼在腕间,自是另有所图。
瞧,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明蕴:“我已有婚约在身。”
“婚期将近,我若去提退婚终究不合时宜,也不好应付,正如世子先前巷中所言人言可畏,好在你身为男子可不拘小节。”
“广平侯府明家实在得罪不起,但我觉得,这对世子而言,并非难事。”
被摆了好几道的戚清徽:……
他伸手接了过来,沉沉看向明蕴。
“我会处置。”
明蕴笑意总算真诚了些:“那我静候世子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