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拢了拢衣袖,笑起来眼角堆起皱纹,保证:“老奴的孙子都是老奴一手拉扯的,晓得如何照料孩子。定将这位小公子洗的白白净净。”
明蕴点头,看向允安。
“去吧。”
允安点点头,要和赵婆子进去。
可人才走进步,又哒哒哒走了回来。
“我洗干净了,能和……”
他想到了什么,连忙将到嘴的娘亲咽了下去。
“能和姐姐睡吗?”
他昨儿夜里虽在明蕴屋里,可却被安置在那张明蕴白日看书小憩的小榻上。
小崽子昨夜没意见。
毕竟他自个儿都嫌弃自己。
明蕴在他期待的眼神下,吐出两个字。
“不行。”
允安瘪嘴。
明蕴依旧没有改口。
别看她昨天冷静云淡风轻,是因为她得把持局面,不能乱。
昨儿一宿都没怎么睡,可见明蕴是真没法彻底代入角色,也真不习惯榻侧有人。
她看了婆子一眼,婆子上前把允安带走。
人一走,映荷凑了上来。
“明麓书院桑夫人那边让人传了口信,问太傅举办的会诗宴,咱们公子可要去凑凑热闹?”
学院每年都有十个名额,除了受邀学子外,山长可带着数名拔尖学子前往。
去会诗宴的确能涨见识,可怀昱的学问是够不着门槛的。
明蕴不可能应下。
阿弟能入学院,便是有人说闲话,可好歹不损害他人利益。
可这名额只有十个。含金量非比寻常。且不说被占了名额的学子心下会忿忿,同窗侧目,师长轻视。阿弟在学院又如何自处?
若靠钻营强占,纵然一时得利,却也埋下了祸根。
别说明蕴不会应,但凡有脑子的都不会。
明蕴笑了一下。
“桑夫人哪里是送名额,是借着此事敲打提醒,给她办的事,可别再拖延了。”
映荷拧眉:“催催催,有什么好催的,有本事她自个儿出面解决。”
不提滁州山高水远消息送过来费时,就说娘子诸事缠身,哪有三头六臂,件件处置的雷厉风行?
明蕴但笑不语,视线往窗外看,有人恭敬立在外头。
“那是?”
“老太太院里的人,侯了片刻了。”
映荷说罢,又补充:“奴婢方才打听了下,二公子这会儿就在老太太屋里献殷情。”
明蕴不意外。
“这边你留下片刻不离守着,祖母那边我得去交代一下。”
说着,她蹙了一下眉。
“我去去就回,别把他带出院子。”
又不放心叮嘱。
“屋里的那些糖都收了。免得他偷吃坏了牙。”
映荷:……
您嗜甜如命,还知道会坏牙啊!
明蕴走后没多久,映荷准备去盥洗室帮忙,就见她又折而往返。
以为娘子有什么落下的映荷连忙迎上去。
“娘子还有什么吩咐?”
明蕴吐出一口气:“那崽子带上,人得放眼皮底下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