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这边都沟通好了，他们不会在意你离开岗位。明天把影视协议一签，你完全不管R的事情都没事。但是不给你发挥的机会又不行，现在你还需要R的平台去抬高你自己。偏偏现在的阶段比较特殊，你过多的发挥也不行……”邓华一开始还说的很流畅，但是后面就需要一边思考一边想了。
吴粦这时反而一愣：从之前ppt的事情，不是暗示我得帮陈珲吗？
因为和邓华在一起，吴粦从来没想过掩饰自己，所以吴粦突然愣神的表情也被邓华看在眼里。
“怎么了？你想到什么？”邓华中断了思考，看向吴粦。
“虽然我不知道这次发生了什么，可我不是站在陈珲这边？是我理解错了？”吴粦面带疑惑。
“也不算错……怎么说呢，我要的效果，是表面看起来中立，但是实际效果却是在帮陈珲，可又要让别人找不出刻意帮陈珲的痕迹。我自己也还在想用什么方式呢。”邓华露出一个烦躁的表情。他的层面，轻微一个偏斜，造成的影响就是巨大的，会留下非常明显的痕迹。
“你那边的事情我不知道也不懂，我就问R这个圈子吧。对方的目的是不是搞垮R？”吴粦想了解一些自己这个层面能知道的信息就行，然后再看看自己能做什么。通过南朝鲜这个月的实习，再加上回来后姚pd的认可，吴粦这才真正觉得自己的实力现在确实可以在R起到积极作用了，而不用像以前那样，做个事情都躲躲闪闪的，生怕把事情搞砸。
“这不可能。没人能承受R被人为直接打垮的后果，不只是西湖台这边会报复，资本那边也会撕破脸皮的。R现在作为一个现象级的节目，已经是西湖台的摇钱树之一，也是浙省的名片之一，谁搞R，谁自己也活不了。所以，R现在只能自然消亡，不能人为打击。”邓华一边说一边摇头。
“那就是说，无论对手是谁，都是和陈珲有共同的目的，就是R的收视率要保持住……”吴粦靠在椅背上，两眼无神的对着天花板，一边整理思路一边思考着。
“对方要掌控R，就得换上自己人，姚pd？王露？要换这两个，就得节目出问题才行。但是，节目内容得有保证收视率才能有保证……可以不给优质创意，但是起码不能破坏现有内容的制作……所以如果要从内容下手，那么就得从意识形态入手。反动？不可能，节目会被砍。哈日哈韩媚西？有可能，模糊点很多可以入手，可是这样做的话，后手一个没操作好，会给R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嗯，也不一定，可以说这是姚pd夹带私货，然后趁机把他换掉。抄袭？这个节目本来就是买的版权，不存在抄袭。这种论调在刚开始还有市场，经过这几年的宣传，大家都知道R每年都花了大价钱去买版权了，自带的游戏库都用不完，怎么会去抄袭？……不行，我又没时间去参加一开始的筹备会，等主题和游戏框架确定下来，那就有太多空子可以钻了，随便引导一个无关大雅的小问题，就可以在网络上掀起大浪，这样可以给西湖台施压，逼他们考虑改版，这样机会就来了……比如，内容泄密？咦，这倒是个好办法，既可以把责任归在姚pd的管理不善，又不会影响收视率，还能借此炒一波话题。”吴粦发现脑子不够用了，赶紧从腰包掏出小笔记本，把刚才的思路记下来。
“如果要从人这方面下手……首先是c。这些人现在人气很旺，身后背着很多资本，不能直接搞，那么怎么暗地里搞臭他们呢？得有似是而非的理由，利用观众外行的眼光来掀起舆论。比如，出工不出力？玩不起？没综艺感？可是陈珲这边如果听了我的话，应该也会开始考虑更换新鲜血液的事情，那么对手如果搞现在的c，那不是正好顺势而为？那这点就可以不考虑了。”吴粦一边思考，一边把想到的内容都随口说了出来，这是思考和整理思路的一种。
吴粦说得爽了，邓华可是听呆了。智囊团只是判断有人要搞R，从而接管R并减少陈珲的政治资本，可并没有吴粦想的这么细。
“如果要从嘉宾入手……呃，这个没可能。那还有突破口就是内部工作人员，随便搞点不涉及人命的拍摄事故出来，然后找个人背锅，这样既能引起到上层对姚pd能力的质疑，又能反手利用改进措施刷一波人气？上层如果质疑姚pd，那么可能会派人来当监军，这样也算夺权了……但是这种小事故太好找了，道具劣质让人质疑费用被挪用；化妆不好让人怀疑R在故意给艺人抹黑从而得罪艺人；游戏细节不够缜密导致艺人受伤好像也行……唉，还是漏洞太多了。防守果然就是被动。”
吴粦叹息一声，决定不想了，太消耗脑细胞了，抬头打算继续吃菜时，看到一脸震惊的望着他的邓华。吴粦在邓华面前挥了挥手，纳闷的说：“干嘛？喜欢我了？我可是有女朋友的。”
邓华回神后，第一时间打掉了还在挥动的手，然后鄙夷的说：“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这都快把R搞垮了！”
吴粦不以为然的耸了一下肩膀：“你想简单了。这些都很容易破的，我就不信姚pd他们想不到。”其实，还真被吴粦说中了，姚天和王露是真没往阴谋论上去想，R当王者多年了，受到方方面面的关注，他们是真的没去想会有人要用阴招去从R内部搞乱。
“你之前究竟是当销售还是当政客啊？怎么这些内部阴招说起来一套一套的。”邓华还没换掉震惊的表情。
“你以为当销售就不涉及内斗了？要是一直想着超然物外，肯定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以前不是在外企吗？之前《商战》听你说过，以为只是小打小闹。”
“呵呵……外企才狠呢，玩起株连和‘一朝天子一朝臣’，不比华夏人差。”
“怎么说？”
“咱们古代换了个皇帝，虽然也提拔亲信，可是对前朝遗老怎么也会面子上安抚一下吧？有才的还会继续用。”
“那倒是。”
“可是外企，你站错队了，一旦你的领导输了被干掉，新来的领导会把整一支的人都想办法换掉或者逼你自己辞职。”
“那他不用留下会干事的人？”
“哪里用得着。大型外企这点好，每个流程非常的规范，个人起到的额外作用非常的小，几乎可以说，换谁都影响不大。”
“他们不怕出走的人挖掉客户？”
“这就是外企在红海里打出来的自信了，产品说话。会用你的始终会用，不会用你的再怎么公关也没用。换句话说，会被挖走的客户，也容易挖回来；忠诚度高的客户，也不是一个区域经理能挖走的，除非你去同级别的竞争对手那里，那还有点可能。当然，前提是自己的产品质量和服务不要出致命的问题。”
“所以你以前上班就整天琢磨着去坑人了？”
“错！防人之心不可无。不代入思考怎么防备？善于防守的往往也擅长进攻。还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突然之间忘记了……”
“恶人还需恶人磨？”
“呃，好像不是这么说，但是话糙理不糙……虽然我知道你在讽刺我。”吴粦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动作。
“哈哈！”邓华大笑一声，举起酒杯找吴粦。自己看好的人不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草包，也不是个莽撞的愣头青，这让邓华的心情无比舒畅。
吴粦干杯后，说道：“反正他们无论怎么斗，都影响不到你是吧？自然也不会把火烧到我头上，对吧？”
“那倒是。有我兜底，你不会有任何问题。何况现在你的奖金和前途问题都解决了，真玩到你头上，马上辞职都没关系。”
“那倒是，真要玩到我头上，正好顺势辞职，还不落口实，占了大义。”吴粦夹起一粒花生送入嘴里，点点头。
“……”邓华顿时无语。“你这思维方式……怎么样都能被你给利用上。”
“小儿科啦。言归正传，R可操作的漏洞太多，我也不知道对手的水平，没办法防范于未然。那我就把我负责的内容做到极致就行了吧？这样别人就不会说我在刻意帮陈珲了吧？比如我把游戏剧本做到最完美，但是我不在现场的时候，他们在实际游戏的时候不按照我的规则去做，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如果我在场，那我肯定会据理力争。”
“也行。见招拆招吧，只要不搞到你头上，你就别管了。”
“嗯，但是如果现场搞我或者姚pd求助我，那我肯定出手。”
“行，一切有我兜底。反正也就是这么一说，就算我插手那又怎么样？只不过一些默认的规则，不想去违反而已。”
“是是。对了，你多喝点。我最近在保持身材，不能暴饮暴食。”
“哦，对，你的戏都是动作戏，还有爆衣环节哦。”邓华说到这，忍不住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
“……”吴粦一阵无语。“靠，爆个衣你都这么兴奋干嘛……你难道……”吴粦抓住自己的领口，一脸的恐惧。
“滚！”邓华丢了粒花生过来。“说真的，过段时间可能会招一两个新人进来拍戏，你得抽空带带。”
吴粦愕然：“拜托，我自己还是新人，怎么带？”
“你是新人怪物！你到时候帮他分析剧本，教他演戏。如果要上综艺，你也告诉他得怎么做。”
“哦，那简单。”
“这也不急，毕竟还没签进来。”
“男的女的？具体几个人？”
“一男一女，正在接触中，还不知道肯不肯过来。”
“你没动用你的背景？”
“动用了一小部分。”
“为什么只是一小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