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苏墨,朕还当你是真心护着她,没想到你竟如此大胆!”慕容锋一步跨到床边,一把揪住苏墨的衣领。苏墨强忍着伤口的疼痛,直视着慕容锋的眼睛,“陛下,我对芷儿是真心的,我愿为她做任何事。”白芷见此情景,急忙站起身,急忙把他俩分开,挡在苏墨身前,“陛下,此事与苏公子无关,是我不好。没有注意来者不善。”慕容锋看着挡在苏墨身前的白芷,心中的醋意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脸色愈发阴沉。
见她果然完好无损地坐在那里,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他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半分。可当看到她手中端着的水碗,以及她与苏墨之间那自然而亲近的姿态时,刚压下去的怒火与妒火又“腾”地烧了起来,灼烧着他的理智。
“参见陛下。”苏墨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牵动了伤口,忍不住闷哼一声。
“免了。”慕容锋声音冷硬,目光扫过苏墨的伤处,语气带着刻意的疏离,“苏公子今日在玄真观‘护驾’受伤,劳苦功高,朕心甚慰。此事朕定会彻查到大,给你一个交代。”他刻意将“救白芷”换成了“护驾”,仿佛苏墨的行为只是出于对帝王的忠诚,而非对白芷的在意。
苏墨淡淡一笑,笑容里带着些许嘲讽:“陛下言重了。苏某护的是自己想护之人,并非为了‘护驾’,不敢居功。”他顿了顿,温柔的看了看一旁的白芷,又眼神锐利地看向慕容锋,“只是苏某实在不解,这京城乃天子脚下,皇城根旁,为何总有魑魅魍魉横行?今日是玄真观,明日又不知会是何处?难道陛下的王法,管不住这些恶徒吗?”
慕容锋被他噎得一滞,脸色更加难看,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转向白芷,语气不自觉地放缓,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试探和期盼:“你……今日受惊了。要不要传太医再给你看看?宫里的药材比观里的更齐全。”
白芷放下手中的水碗,站起身,对着慕容锋福了一福。她的动作标准规范,却带着如同对待陌生人般的疏离:“劳陛下挂心,民女无恙,不必麻烦太医。今日多亏了阿墨,我才无恙。”她抬起眼,故意把阿墨说的很重,目光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冷漠,“陛下日理万机,掌管天下大事,实在不必为玄真观这点‘小事’亲自跑一趟。有阿墨在,还有凌青诊治,民女一切都好,不劳陛下费心。”
她句句客气,字字疏离,将那日“恩断义绝”的话,践行得彻底。没有恨,没有怨,只有彻底的不在意,仿佛慕容锋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慕容锋看着她那双再无波澜的眼睛,听着她一口一个“民女”,一句一个“阿墨”,只觉得心口那刚被压下的剧痛再次汹涌袭来,比刚才呕血时更甚千倍万倍!他甚至宁愿她对自己发脾气、指责自己,也不愿看到她这般彻底的漠视。
她甚至……不愿再正眼多看他一眼。
所有的怒火,所有的质问,所有想将她强行带回宫中的念头,在她这冰封般的态度下,都显得如此可笑而无力。他死死攥紧袖中的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血迹,才勉强维持住帝王最后的威仪。
“既如此……你好生休养。”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话音落下,便猛地转身,几乎是逃离般地大步离去。那挺拔的背影,此刻却带着难以言说的狼狈与孤寂。
看着慕容锋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白芷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肩膀轻轻垮下,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终究还是从眼底掠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慕容锋出门之后,吐了一口血德安见状,吓得差点瘫倒在地,连忙上前扶住他,“陛下,您龙体要紧啊!”慕容锋摆了摆手,强撑着站直身子,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愤怒。“去查,把玄真观刺杀一事彻查清楚,朕要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他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德安忙不迭地点头,“是,陛下,老奴这就去安排。”
此时,玄真观外,天色已暗,乌云密布,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慕容锋望着阴沉的天空,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白芷对他的感情已如这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再难挽回。但他绝不甘心,这天下他都能掌控,又怎会轻易放弃白芷。“朕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他喃喃自语,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随后,在德安的搀扶下,他登上龙辇,返回皇宫。
而玄真观内,白芷依旧守在苏墨身边,两人的命运,也在这一场刺杀与宫闱纷争中,悄然发生着变化。
苏墨将她所有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情之一字,果然最是伤人,哪怕断了,也会留下看不见的伤痕。但是心里也很是开心,她叫他“阿墨”了。
二皇子府·密室
与此同时,二皇子府的密室中,萧景琰正把玩着手中的青铜鹰枭扣饰,听着下属的汇报。
“殿下,皇帝陛下得知玄真观遇刺后,龙颜大怒,当场呕血,还下旨革了京兆尹和巡防营统领的职,命三司会审,限期三天查案。后来……还亲自去了玄真观,不过没待多久就走了,看那样子,似乎心情极差。”
萧景琰听后,非但没有丝毫惊慌,反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指尖轻轻摩挲着鹰枭扣饰的纹路:“闹吧,闹得越大越好。我的好皇舅,你越是在意那个女人,越是急于查案,露出的破绽就越多。”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这盘棋,才刚刚开始,精彩的还在后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