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意念微动,系统能量悄然流转。
那几处严重的损伤,在肉眼难以察觉的微观层面,金属的晶格正在被迅速重构,裂痕弥合,强度恢复如初。
但从外表看,只是方东明用锤子轻轻敲击了几下,又用扳手紧了紧几个看似松动的螺栓。
“好了,这里结构没问题了,可以准备新蒙皮了。”方东明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简单的校正。
老张等人切割下旧蒙皮,看着里面似乎“被厂长修整过”的骨架,虽然觉得好像顺眼了点,但也只以为是方厂长的敲打起了作用,并未深想。
接下来是更复杂的发动机舱。一台发动机已经被拆解得七零八落,零件散落在铺着油布的地上,另一台也满是油污和弹痕。
“小王,你们组负责清理这台拆开的零件,分类放好,能用的留下,损坏严重的单独放一边。”方东明指派任务,“老李,你们跟我检查这台还在机上的。”
清理零件是繁琐而细致的工作,小王等人拿着煤油和棉纱,一点点擦拭着满是油泥的活塞、气门、轴承。
方东明则和老李爬进狭窄的发动机舱,打着电筒仔细检查。
“厂长,你看这个气缸壁,划痕很深,估计是弹片打的,肯定不行了。”老李指着一处明显的损伤说。
方东明凑近看了看,点点头:“嗯,这个记下来,需要更换。”
但当他用手电照射其他部位,手指看似检查般触摸过一些关键部件如曲轴连杆、涡轮叶片时,系统的微光再次流转。
【局部修复:第二缸点火系统线路。】
【局部修复:滑油泵内部齿轮磨损。】
【局部修复:增压器叶片轻微变形。】
……
一系列隐藏在深处的、肉眼难以直接观察的损伤被悄然修复。
方东明一边“检查”,一边不时地对老李说:“这里线束好像只是松了,我紧一下。”
“这个齿轮看着还行,擦干净再看看。”
“叶片有点脏,但形状好像没大问题。”
老李在一旁打着下手,看着方东明东敲敲、西紧紧,心里虽然嘀咕着这些核心部件恐怕不是紧一紧就能好的,但厂长既然说没问题,他也不敢多问。
一天下来,工人们累得腰酸背痛,看着被分解得更散的飞机和一堆待处理的零件,感觉前途更加渺茫。
但奇怪的是,经过方厂长“处理”过的地方,后续工作似乎都变得异常顺利。
比如,更换蒙皮时,原本以为会很麻烦的骨架对接,严丝合缝,仿佛全新的一样。
清理好的发动机零件,方厂长组装起来异常流畅,几乎没有遇到预想中的配合问题。
第二天,修复工作继续。方东明依旧是指挥若定,哪里需要重点清理,哪里需要“检查加固”,他都心中有数。
工人们在他的指挥下,像蚂蚁一样忙碌着,将破损的部件拆除,清理,然后将“经过厂长妙手回春”的部件或者找来的替代品安装上去。
整个过程,方东明就像一位高明的导演,工人们是辛勤的演员,而系统则是无所不能的幕后特效团队。
工人们付出的是实实在在的汗水和努力,他们清理了每一寸污垢,拧紧了每一颗螺丝,更换了每一块无法直视的破损件。
而方东明,则在最关键、最核心的损伤处,悄无声息地完成了“点石成金”。
………
与此同时,八路军总部中。
副总指挥和副总参谋长也很快收到了来自黄崖洞的报告,内容自然包括了“方造六零迫”的战果、飞机成功出击的影响,以及方东明在争议中坚持要同时进行第二架飞机修复和火炮仿制的情况。
窑洞里,油灯摇曳。
副总参谋长拿着报告,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方东明,真是个不安分的主。
刚搞出点名堂,就又折腾起飞机来了。听说厂里有人质疑他是怕炮闩搞不成,转移视线呢。”
副总指挥哼了一声,端起旧茶缸喝了一口水,语气里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扯淡!那是他们不了解方东明!这小子,是属弹簧的,压力越大,蹦得越高!他敢立军令状,就是有几分把握!”
他走到地图前,目光深邃:“你看看,一架飞机出去,帮丁伟他们稳住了阵地,还顺手可能敲掉了个鬼子少将(虽然还没证实,但各方情报显示独立第九旅团确实出了大乱子)。这作用,顶得上一个团!要是真能再修复一架……嘿!”
副总参谋长点点头:“是啊,空中优势太重要了。不过,老总,我担心的是他摊子铺得太大,火炮仿制那边……”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副总指挥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
“方东明不是莽撞的人。他既然敢同时扛起来,就说明他心里有谱!咱们要做的,就是支持他,信任他!
告诉刘明远,不要干涉东明同志的具体工作,全力保障!有什么困难,直接向总部报告!”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期望的光芒:“我现在倒是越来越期待了,想看看这小子,到底还能给咱们带来多少惊喜!
是能飞上天的铁鸟,还是能用麻绳缠出来的大炮!”
………
另一边,山洞里的修复工作在方东明的主导下,以一种外人看来近乎奇迹的速度推进着。
老张他们裁好的新蒙皮,往骨架上一扣,竟严丝合缝,连调整的余地都省了。
老张摸着那平滑的接口,咂舌道:“邪门了,这铁架子咋就这么听话?”
发动机舱里,老李看着方东明将清理好的零件一件件归位,原本以为要反复调试的齿轮组,合上机匣后轻轻一摇,竟顺滑得像抹了油。
他忍不住问:“厂长,这零件是之前就这么好,还是……”
方东明头也没抬,手里拧着螺栓:“清理干净了,自然就顺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系统在那些关键节点上的修复,早已消弭了所有隐患。
工人们的努力,更像是为这具“重生”的钢铁躯体,披上合理的外衣。